这到底算不算一件好事呢?反正拂春说不清楚,想来连两位当事人也说不清楚。
不过拂春兀自以为,若是抛开了世俗的条条框框,两人倒是十分般配的。
府衙森严,天色阴沉沉的,好像是一个罩子照在周遭,更显静谧。
本就是一个囚笼,在其外又添了一层牢笼。
经二老爷的介绍,黎离花了银子打点一番,却是只能见到一同被囚的柳林。
他本是孤儿,大老爷将他带回柳家,取名柳林,见他自小聪明伶俐,便不做普通家仆培养,而是让他上了些学堂,学了算账,一直跟随在大老爷身边。
牢房潮湿极了,即使在正值夏日,也只一身冷意,还不时的有虫子从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爬过。
穿越层层牢房,才到达关押柳林之处,见他正躺在墙壁旁的草席上,囚衣上布满血渍,有旧的,也有新的,蓬头垢面,看不清长相,透了小窗微弱的光只见他眉头紧皱,瑟瑟发抖,用双臂把自己搂紧,蜷缩在一旁。
牢中脏乱不堪,托盘里的摆着的饭发出阵阵馊味,与牢房里蔓延开来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甚至还有老鼠在托盘上攀爬。
黎离看得心生酸涩之意,酸了鼻头,红了眼角,也生出了对二老爷的愤懑。
留大老爷与柳林两个无辜之人在牢中,自己却贪着钱财逍遥法外,哪里还算是个人!
黎离轻唤一声,蜷缩之人没有反应,又重新加大了音量,喊了几声,才将他唤醒。
先是微眯着眼,似是感受到光线的刺激,又颤巍巍地抬起手臂,挡住强光,才看清牢门外立着一个戴着兜帽的女子,看不清长相。
着轻薄白衫,身量高挑,正当妙龄,提着一个饭盒和一个包袱,就直直的那么站在那里,与这监牢格格不入,不禁生疑。
黎离见他没有动作,便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地上,一盘盘地端出来,都是拂春刚做好的,有叫花鸡、粉蒸肉、清炒大白菜,还有一大碗米饭,冒着热气,盖住周遭强烈的霉味和血腥味,传入柳林的鼻腔。
他这才攀爬着上前,行动缓慢,黎离观察到他的指节满是血迹与疤痕,一条腿好像彻底是动弹不得了,僵硬着,只能靠着双臂和另一条能动的腿挣扎着匍匐上前。
上了前,犹豫地看了黎离一眼,眼里满是警惕。
黎离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他此刻却是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满是污垢的手穿过牢门便将叫花鸡抓起,放入口中撕咬,看来真的是饿坏了,连黎离是何身份也不问,就敢吃她带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