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幕却还是清晰地仿佛历历在目。
顾铭的所有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黎离推不开他。
怔怔地,好一会儿,才回神。
他已经起了身。
唇瓣开合,低声道:“抱歉。”
“咳咳……”听到熟悉的声音,黎离恢复神智,用手肘撑着起了身,坐在床沿,周身瘫软。
天黑,看不清他的脸,可她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歉疚。
感觉到脸是滚烫的,黎离用手去摸了摸脸颊,果然,烫的吓人。
气氛太过压抑,不管怎样尴尬,还是得问个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感觉到身子舒服了些,黎离起身去点了一根蜡烛。
扭了扭脖子,心里不免有些怨怼,这人手劲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黎离抱臂,正好整以暇地盯着他,只见顾铭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委屈道:“我做噩梦了。”
黎离视线扫过他半敞着的中衣,隐隐可见胸肌的纹理,喉间有些干涩黎离咽了口口水。
又立马摇了头,想将这份隐秘的心思从脑海里剔除。
她现在怎么这么色呢!
黎离将她挂在床头的一件披风给他披上,又递给他了一块手帕。
想起来他手上的伤还未痊愈,便倾身,用手帕擦了擦他的额头上的汗,温声道:“你做噩梦了。”顿了顿,又道,“方便与我说说吗?”
冰冷的手掌贴在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然后迅速的抽出自己的手。
窗外的树枝纷纷摇落,似无人的叹息。
顾铭点了点头,收起爽朗愉悦的笑意,苦唧唧地出了声,“我梦到了我的母亲……”声线温柔,仿佛对恋人的呢喃。
慢条斯理道:“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就算是死了,也要承受无知之人的骂名。”
他说这话时,平平静静,没有悲愤,亦或是恼怒,好像只是站在一个旁人的视角,去叙述一件事儿。
“她是在一个月圆之夜离开人世的,她倒在地上的时候,墨发全白,一双瞳孔是暗红色的,是在泣血,那个时候,我就在那里……因为我没有能力护助她。”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有着这样一段往事。
所以日后,即使他登上了高位,她也并没有觉得他有多么开心,手握权势,也从来没有肆意妄为过,反而像是在困守着一座城池。
那是他的使命,是他终其一生也想要探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