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这一步,便不是仅由个人能够决定,暗处的长老皆做好准备,若是宴经年无法接下这一招,便一定要及时阻挡这招式,保宴经年周全。
五年过去,宴经年销声匿迹,所有人皆不知其踪迹,无论是赵映晨还是其他人,都快忘却宴师姐当年的赫赫威名。
即使是还记得,但在蔡永和这显然强劲的剑意下,也对宴经年是否能抵挡,心里也捏了把汗。
就在正气剑意即将凝聚完成时,宴经年动了。
只见她右手发劲顶住护手,抵出一截,左手轻轻将剑从剑鞘中拔出,在这一瞬,所有人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忍不住抱住自己。
冷,仿若赤身裸体的普通人坠入九天玄冰般的冷,奔腾的血液在血管中逐渐变慢变慢,甚至冻结,丹田里的灵力都凝结成固体般的冷。
左景明瞳孔一缩,身形闪到擂台旁,身侧的裁判已然僵硬,他伸手将防护罩不断加固,暗处的大长老二长老,也急飞至擂台边,与左景明一同加固这防护罩。
如此下来,台下弟子才渐渐喘过气来,眼中满是惊骇,弱者甚至跌坐在地,面露恐慌,□□一片湿意。
“好强!”赵映晨颤巍勉强站着,惊骇喘息,对这气势略惧怕的同时,心中的昂扬斗志也越发高涨,心想着势必要追上云莜。
“经年的冰属灵力竟已如此恐怖。”左景明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有防护罩的保护,台下弟子都如此,更何况是直面宴经年的蔡永和,只见他眉毛发丝上皆已挂上冰霜,浑身骨头僵硬难以动弹。
脚下石台在宴经年拔剑的那一瞬,便已冰封,甚至蔓延到台下,整个比武场,地上皆是淡淡的冰层。
正气剑意已然腾升到极致,蔡永和无法阻止,只能身体僵硬,脸色痛苦的向宴经年挥剑,剑身牵引天地间正气,仿佛对面是极致的邪恶,要尽数毁灭。
宴经年手中长剑已出鞘,这是一柄极美的剑,细长优美,上面的冰霜花纹团簇相拥,可这又是一柄极其危险的剑,下一秒便能致人于死地。
剑意相触,蔡永和只觉面对的仿佛是一头满是杀意的野兽,正饥肠辘辘的盯着自己。
这杀意宛如实质,夹杂着刺骨的寒意,蔡永和一阵惘然,仿佛自己已是将亡之人,一旦被这杀意盯住,便难逃被杀死的命运。
但他心智是何其坚定,仅仅只失神一瞬,便回过神来,目光庄肃,将浑身灵力投入剑中。
“嗡!”
只闻这剑身悲鸣一声,霎那金光大闪,竟然寸寸断裂,同时这种悲鸣的气势又与正气相得益彰,使这正气中多了一丝悲悯与浩然。
如此气势下,宴经年的脸色也并不好看,眼中闪过丝凝重,强行咽下即将吐出的血水,原本苍白的唇上多了丝妖艳的血迹。
只见她轻轻一勾唇角,脸上满是势在必得,月牙冰层自她脚底,向外瞬间蔓延变红,这是鲜血的红,整个擂台仿佛是人间地狱,满眼血迹。
这,才是她真正的剑意!
在这一刻,她的气势提到最高,寒意变为煞气,带着浓浓的血色,这柄剑宛如魔剑,剑意势如破竹,将这浑然正气尽数劈散,剑身上的冰霜花纹也早已化为鲜红妖艳的花。
长剑似光,转瞬刺向蔡永和的脖颈。
这一击来得太快,太猛,甚至是渡劫期的大长老,也没看清其轨迹。
待掌门等人看清时,那剑尖,早已紧贴蔡永和脖颈,寒光凛凛,即将从中刺穿。
“不要——”掌门脸色大变,大长老丹田灵力猛然爆发,空间仿佛被这骇人的气势凝固,飞剑变得越来越慢,一双金光灿灿的巨掌从他手心推出,妄图止住那剑。
但这都不够。
“小叔!!!”
耳朵微动,吵吵嚷嚷中听到这声细弱的喊声,宴经年脸色微变,那剑尖陡然朝旁侧偏去,幸得这柄剑又被大长老压制,险之又险的自蔡永和脖颈旁擦过。
“噗———”
神识强行改变剑的轨迹,宴经年再也忍受不住般吐出鲜血,血迹自唇角流下,在冷白的肌肤上十分明显。
“咚。”
蔡永和单膝跪下,脖侧一条长长的血痕,他剧烈的喘息着,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骇。
就在刚才,面对这一往无前的剑,他根本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朝自己脖颈刺去,甚至来不及多想,大脑一片空白。
就当他放松时,体内那股寒劲再次爆发,钻到丹田处,疼得他冷汗直冒,直愣愣的正脸朝地面扑去。
场下的掌门等人见剑偏移了轨迹瞬间松了口气,大长老一个闪身赶紧将即将摔倒的蔡永和扶住。
暗中的各门各派的长老宗主,皆是骇然,难以想象这仅仅只是三境元婴期修士所爆发的气势,其剑意与这杀伤力,在那一瞬,足以堪比四境强者,就连他们,都感受到浓浓的威胁。
不少人见此便迅速离开,回到宗门禀报这个消息,要在几年后的赤血战场上势必躲开宴经年。
赵映晨后怕似的抚了抚胸口,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缓过来。
此时所有人都在担忧伤势更为严重的蔡永和,就连陈锦芮也吓了一跳,来不及顾她喜欢的宴师姐,而是看向蔡永和。
赵映晨将目光移到宴经年身上,见对方唇边的血迹和苍白的脸,忍不住心中一抽,仿佛心脏漏了一拍,满是酸涩。
此时的防护罩勉强维持着,不少弟子围在蔡永和身旁,唯独赵映晨,毫不犹豫的奔向孤身一人的宴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