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山洞的道路远比席铭之前所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他和手下们一起跟在工头身后,先从侧面攀援到了洞顶,又拨开草丛底下隐蔽的铁井盖钻进去,这才终于抓着钉在石壁上的梯子下到了金矿内部。
原来,西蒙为了掩人耳目,不仅将山洞原有的路口封闭了,还将矿洞的开口也反其道而行之的开在了山壁上,倒真是不怕出现类似于坍塌的安全事故。
席铭一边引导着手下们谨言慎行,一边观察着矿洞里的环境,他打开了安全帽上的矿灯照亮周围,发现这山洞里还真是别有洞天,四通八达的小路全部通向地面深处,而在转过弯之后,则是宽阔无比的施工地。
失去屏障的阻隔后,挖掘机跟钻探机吵出了一片能震聋人耳朵的噪音,让席铭险些就忍不住在这里露出自己的本性来。
工头见他们一个人个愣在原地不动弹,则是横眉竖眼的骂道:“都还愣在这里干嘛呢?一个个的是不是聋了?我告诉你们,要是再有下次的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把你们报到老板那里去。”
不得不说,他的嗓门实在是高,这一声竟然能把机器的声音都给盖过去,让席铭不禁庆幸自己在外面找入口时不慎弄了个灰头土脸,否则怕是遮不住眉宇间的不耐。
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是一派令人能联想到上个世纪的心酸景象,不同肤色、不同年龄的劳工们穿着破旧的工作服,正满脸麻木的埋头工作着,而就在入口处,则有持枪的警察在走来走去的巡视。
如此看来,工头虽然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话也说的难听,相比之下竟然真是个好人,至少没有把他们这群试图“逃走”的劳工直接交给警察。
席铭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些偷渡客在这里毫无人权,死了也就死了,顶多臭一块地方,所以在同情之余,也对西蒙的残忍程度有了新的认知,认为这是个视人命如蝼蚁,只知敛财的黑心人。
他给手下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各自拿着矿锄去挖土,自己则取出口袋里的几张零钞,装出讨好的模样递给了工头:“这是我来找工作时带在身上没花完的,请笑纳。”
工头见钱眼开,也不管是多是少,立刻就接过去揣进了口袋里,虽然语气还是很讨人厌,但态度却随即缓和了一点:“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就是后悔了么?其实这要是放在别的地方没什么,但既然上了帝罗组织的船就别想下来了。”
席铭不动声色的转了转眼珠,又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看我这样子也是干不了重活的,要不就通融通融吧,毕竟要不是在国内犯事待不下去了了,我也不会来这里。”
“挖掘机会开么?”工头拿人手短,左顾右盼过之后,还真给了他一点好处。
席铭涉猎广泛,但凡是能派上实际用场的,还真就没有他不会的,故而他虽然只观摩过别人操作挖掘机,但亲自上阵之后,倒也没露怯,而是跟在一个华人司机身后,亦步亦趋的干起活来。
相比之下,他的手下们虽然干的工作更累,但却多了跟其他工人交流的机会,渐渐的就摸透了这里的规矩与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