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席老夫人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简微妍索性一咬牙,也跟着跪下了:“老夫人,您是长辈,我是小辈,我受不起您这一跪。可若是您非要跪,那我也在这里陪着您就是了,或者有什么我们起来说。”
席老夫人却是直摇头:“我若是起来,这道歉里的诚意便打了折扣了,过去确实是我错的多,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
自从席铭的订婚礼被取消后,她便在席家日益消沉下去,原本就没有恢复好的身体状况,也跟着恶化起来,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尤其要医生瞒住席铭,直到眼看着要不好了,才去硬撑着联系了简微妍。
简微妍如何能看不透这其中的缘故,她态度强硬的扶着席老夫人起来,望着老人的眼睛说:“我跟席铭的事与您无关,但您若要同我说他的事,我听着也就是了。”
席老夫人心满意足的点头,她颤巍巍的靠着椅子撑住身体,觉得这确实是个聪明孩子。
当天晚上,两人在席家长谈了一夜,因为所有的佣人都被老夫人提前支开的缘故,没人知道她们谈了什么,只知道简微妍离开席家时,是由席老夫人亲自送出去的。
席铭得知此时是,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他急匆匆的赶到门口想再见简微妍一眼,也只远远瞧见一个影子,可即便如此,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将那天的谈话深埋于心中,简微妍没对任何人讲,就连三个哥哥也一字未露。
简向凌见问不出来,也没坚持,只是好奇道:“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席老夫人有事为什么非要跟你说呢,明明席铭更合适吧?我总觉得这里面怕是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简微妍懒得理他,只由着他猜,却不成想就在三天后,席家传来一则噩耗。
席家老夫人于凌晨时分撒手人寰,因为是突发疾病,所以走得很急,唯一让人感到安慰的是,她是在睡梦中离开的,并没有遭受什么痛苦。
简家作为与席家有合作关系的家族,自然也收到了葬礼的邀请函,简微妍同意出席吊唁。
她看着将邀请函送来的席家佣人,忍不住问了句:“你们家少爷还好么?”
“不太好。”佣人知道她过去跟席铭的事,实话实说,“我们老夫人去世那天,少爷就去了他父亲的墓地,好像是在那里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回来的事,整个人都湿透了。”
简微妍心里咯噔一声,她又问:“就没有人劝一句么?”
佣人摇头:“您有所不知,老夫人走了之后,这席家就只有我们少爷一个人了,谁敢劝,谁又能劝?”
简微妍不再说话,可心里却感到很悲哀,原来席铭从此以后就又要孤单一人在这世上了。
席老夫人纵然是有些严苛迂腐,却也是席铭仅剩的血亲,如今这个最后的亲人也走了,他在席家便是真得举目无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