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景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监管不到位的地方,其中一个场所就是赌场。
出来玩,要玩得尽兴。手头有钱,谁不想找点刺激?
——可是,手里抱着个孩子来的,这可真是头一遭。
守门的阿强在这地下赌场看了十几年,也从没见过谁,一手提着一袋子钱,一手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穿着个花衬衫,戴着副大墨镜,气势倒是一等一。
更别提他怀里的娃娃,也带着墨镜,虽然遮着大边脸,却能看出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孩,那小脸儿嫩得,和豆腐花似的。
赌场里乌烟瘴气,这人就先递了钱,好声好气要求开了个窗户,还特地选了个窗户旁边的位置。
阿强还以为他是哪儿来的条子,还警惕了一些。结果一袋子钱都给换成了他们家的筹码,也没见男人皱个眉。
条子来多了,阿强没见过手头钱这么多的条子,又放不下警惕,就时不时盯着几眼。
而那边,江晏正抱着小孩,低声给她讲解筹码。
“这东西,就是赌场的钱啦。”江晏拿了一个最大额度的给她玩。
这筹码做的倒是挺与国际接轨的,做的不错,比硬币大,手感也好,也不知道这儿的老板从哪里淘来的。
“可是,钱钱不是纸票票吗?”小小疑惑不解,把一个筹码抛来抛去。
一个不慎失了手,圆滚滚的筹码咕噜噜就滚开了。
江小小跳下凳子就要追,吓得江晏急忙捉住了她,“别追了,咱们这里还有好多。”
这儿三教九流的人那么多,万一跑丢了,江晏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于是小孩就乖乖的“哦”了一声。
江晏眼神跟着筹码一路,见滚进了一张赌桌底下,于是就不再看。
与此同时,他已经注意到了,有不少人的目光盯上了自己。
这些人八成都是赌场里的老手,平日里就爱盯着没见过的生面孔,生面孔的钱可是最好赚的。
不多时,他们就各自交换了眼神,陆陆续续朝窗边那桌去了。
江晏等的就是他们。
他目前所在的这一桌就是赌场中最简单的一种,赌大小。
这是一种只要骰子没问题,就全靠运气的赌法。
桌上骰子都是大方摆在桌上的,江晏在坐下来的时候就拿起来检查了,的确没有问题。
一流里流气的小青年走了过来,把一个筹码丢在桌上,嬉笑道:“喏,你的。”
说完,他又靠近了一点,伸手要去拍拍乖乖坐在爸爸身边的小姑娘的头。
江晏瞬间抬手格挡,礼貌道:“来几局?”
小青年悻悻的揉了揉自己的手,道:“那就来呗。”
小青年挥手一招,身后就跟来几个和他一路的货色,聚到了小青年身后。
“就玩大小啊?先生不玩玩别的?”他们起哄道。
赌大小实在是没什么操作余地,除非换骰子。可现在人都坐在了桌上,这偷天换日就不太好操作。
所以他们一齐起哄,要把这个看上去有钱的佬给哄到其他桌去。
有钱佬气定神闲:“不,其他的也不会,就玩玩大小。”
“切,没本事才大小。”其中一人激将。
江晏哪里会理会这么低层次的激将法?
他低头朝怀里闺女道:“等会这群叔叔跟你猜大小,小小觉得是大的,你就把一个圆牌牌放到写了‘大’字的地方,觉得是‘小’的,就
放小的。”
一旁青年听江晏这话,居然还是要怀里的小孩来赌,顿时又是一阵哄笑。
他们叫道:“先生,你怎么连算大小都不跟她讲啊!”
算大小有什么好讲的?反正也不需要江小小去算,这群青年自然会给算明白。
对小小来说,她只要想放哪边就哪边。
第一场开始,青年中一人推出筹码放了大,对方投骰。
在一众起哄的“大大大!”“小小小!”里,那些青年看见那个才四五岁的小孩,没有犹豫的把两个大筹码放到了“小”。
放完了,她就仰起头,对江晏道:“爸爸,小小放了小的。”
江晏见她仰头看自己,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爸爸忍不住在额头上香了一口。
小青年见他俩连赌桌都不关注,心中纷纷不屑,觉得这人肯定要输的当底裤了。
另几个手摸到了口袋里,里面装着几个灌了水银的骰子。
正想趁着那冤大头低头天伦之乐的时候换了骰子,就见对方瞬间抬头,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了自己身上,勾唇微微一笑。
吓得这人一抖,刚捞起来的骰子就这么又落回了荷包里。
恰好此时开注了,揭开骰盅一瞧,青年们放肆的笑了起来:“大的!大的!”
第一注输了,开了个大,江晏把小小之前放上去的两个筹码一推,有点重量的筹码便滑了过去。
这两个筹码是赌场里最大的,小青年们这一把赚了一千,顿时全都兴奋起来。
“再来,再来!”
再来就再来,小小明白自己输了,这回就小气吧啦的只拿了一个筹码,还是放了小。
可她哪里知道筹码还分了数值?拿出来的依旧是最大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