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在想现在的嘻哈很难表达严肃主题。事实上,之前有几年,所有rapper唱的东西都差不多。Kendrick能做到的事,很少有人能做到,Eminem的东西已经是最有深度的之一了。”朋羊说。那些都是植根于美国社会,对美国社会问题的思考,从枪支到种族。在中国,也有rapper尝试做这类作品,但想跟市场结合总是很难的。
喻子翔笑了下,“Hip-hop音乐强调节奏、文字游戏与旋律的配合,大部分时候,它的确不适合。我想这也不是你爱上和选择这个的初衷。多数时候,我打开一首歌,也不期待听到那些。”
朋羊朝他笑,同意他。像是这种时候,你只想跟爱的人Chill,Eminem和Kendrick都不是最好的选择,Drake更合适。
“你爱上和选择足球的初衷是什么?”她问他。
他笑,特别灿烂,“我的脚第一次接触足球,三岁,可能。我意识到我有天赋干这个,九岁。热爱与能力,缺一不可。”
朋羊默了默,然后忽然说:“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你知不知道Rus单独跟我谈的时候,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Rus说:“BY,你听着,我不打算把你打造成一个中国人版的口吐脏话打扮得像个芭比的厉害婊-子。”
是这样,如果她纯粹走NickiMinaj和CardiB这两个最成功的美国女rapper的路线,Rus根本没必要选择她。Rus能找到一百个一千个这样的黑人女孩儿,或者白人或者混血。更不谈那些女孩儿更了解英语的使用和美国文化,她们还可以就是gangster出身——这在美国说唱界可是件非常“讨好”的事。
NickiMinaj和CardiB的商业化无疑是成功的,她们实力过硬,个人特色鲜明,然而她们依然要用夸张的暴露的胸部和臀部吸引眼球(CardiB自己都这么说),她们一边“贩卖”着她们的“芭比属性”,一边唱着自己和自己的男人在床上多么厉害,她们把pussy挂在嘴边。
美国娱乐业就是这么光怪陆离的一个地方,盛行的“女性力量”在这里可以有一百种解释,但也只有一种解释。
朋羊很早就知道的一点是,她不能像一个女性黑人rapper那样去做hip-hop。那是根本不属于她的东西,比如她天然不会像她们那样说话——很多时候她们说话就像rap一样。
Eminem的成功可不是因为他模仿黑人兄弟成功。他的风格就是白人男孩儿rapper的风格,从口音到歌词,更具体繁复的自不必说。
朋羊就是一个来自中国的rapper。
“那天菲尔说的话我听到了,他有他的角度。”喻子翔喝了口威士忌,望向遥远的海面。白色游艇出没,这里自然风光宜人,本就是度假天堂。“但你现在跟那时最根本的区别是你的风格更加鲜明了,人们现在听你的歌就能听出来是你,从flow到整首歌的基调。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专业人士的指导,也需要你自己反复的尝试和努力。”
这是为什么她说Rose有Rose的角度,Rose是英国人,Rose植根于利物浦,Rose有她自己的摇滚理念和个性特征,她认为表达就应该是完全放开的。实际未必。更何况英文与中文本来就是两种语境,更重要的,两种逻辑。
“Rus和Cubic帮了很多忙,他们会告诉我怎么断句更符合节奏和记忆点。就像你说的,我的flow打上了我的标签。”
“你学的也很快。”
朋羊看着喻子翔,她把他的墨镜往下推,他的眼睛看向她。
“我以为你今天不想谈任何‘严肃’的。”她说。
喻子翔碰了碰她的嘴唇,“芭比想谈什么,我们就谈什么。”
“我讨厌芭比。真的。”
“OK,那我不叫了……”喻子翔的手刚拿走她的酒杯,他沙发上的手机就震了起来。他原本根本不打算接的,但他看到了名字。
“喻子延又发什么神经?!”喻子翔抓过手机。
他皱了下眉,看向朋羊。
朋羊也摘了墨镜。她想到的是那两只腕表。
她当时就把这件事跟子翔说了。显然,有人回来拿了。至于他们在更衣室的谈话有没有可能被听到,又是被谁听到了——子翔说如果她真的想知道,可以直接打电话问他们,也可以找奥布莱恩调录像。但朋羊想了想,觉得没必要。被听到的概率并不大,就算听到了,又怎么样?她不告诉喻子延,也不过是觉得没必要罢了。
喻子翔对他哥哥的“评价”是:“不管发生什么,喻子延都不会让自己过得很悲惨的。这是他的体面,也是他的优点。”
喻子翔接了电话。
朋羊的手机这时也收到了信息,是乔。
“嘿,哥哥。澳大利亚怎么样?”
朋羊第一回听喻子翔叫喻子延哥哥,听着古怪的不得了。
她笑着摆头,看到了手机上的信息。
乔:【我把sample发给你了,Cubic也拿了一份,你可以跟他商量,之后告诉我你的建议,以及你回美国的时间,谢谢】
朋羊回道:【没问题,可能这个月底】
显示乔上线阅读,他说:【K】
《EasyVirtue》的所有问题在五月的最后一天都解决了,乔给朋羊做的那个新beat,朋羊很满意。而关于歌词,乔直接把她和Kali$a的部分都改了,这本来就是他的歌,实际上词曲部分都来自他会让事情更简单。但乔一开始为了尊重两个rapper的原创性,想让她们保留自己的创作。但既然朋羊的verse和Kali$a的“打架”,那他只能尝试另一个思路。不想他改完以后,Kali$a那边很满意,朋羊这边也很满意。
朋羊来撒丁岛之前就把自己的部分录好了给乔发了过去,现在乔发回来的是整合的部分。她甚至不知道她的部分是被放在前面还是后面。混音又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她有点期待。
“是的,没错,Twenty-Fug-Nine,你下个月三十他妈的九!”
朋羊听到喻子翔跟电话那头的人说。
“……谢谢?”喻子翔看向朋羊,他一脸匪夷所思。
然后他挂了电话。
“怎么了?”朋羊问。
“他他妈的祝我生日快乐,还说圣诞节见。”喻子翔说出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那只有一个解释,虽然这里面的逻辑是什么,喻子翔他妈的也想不通,但他不会直接去问喻子延。“他应该知道那件事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祝我生日快乐,还说圣诞节见……这十年好像都没有过,只能是因为这个。”
湛蓝的地中海上,远处的白艇悠闲地漂浮着。
“别想了,这是好事,不是么?你哥哥祝你生日快乐。”朋羊亲了一下喻子翔的脸,又笑着道,“他爱你,无论如何,就像你爱他。”
“OK,Moons,最后这句话恶心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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