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羊看都没看牛大王，跟麦吉肯定地说：“我需要他在里面。”
麦吉和琳达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进去后，朋羊倒吸了一口气。
犹如魔盒一样的调音台上，装点着无数的控制按钮。
吸音板造型奇异。
控制室与录音室之间，是可以预料到的一面墙一样的玻璃窗口。
这是创造奇迹的地方。朋羊难以按捺脸上的兴奋。
下一秒，推门而入的KrazyT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女“运动”的声音。
T抬头，朝朋羊露出标志的坏笑，“我知道她不是你，但她看着真他妈像你，她已经很让人在状态了，但我打赌你的更劲爆……”
朋羊没理会T，她探头去看T身后。
麦吉已经说道：“Rus不参与这首歌，我安排的制作人是Cubic，beat是他制作的，你听过了。他马上过来。”
朋羊稍有点失望，但她知道Cubi的顶级制作人之一。随后，她马上转头跟T说：“你能不能关掉那个视频……以及，闭嘴？”
麦吉看向T的眼神也是那个意思。
KrazyT耸肩，真把手机给收了起来。
“那么来吧，女孩儿，让我他妈看看你的能耐。”T收起了流氓笑，摆出了工作脸。
事实上，那个视频成为了那个网站，二十四小时内多个区域的热门。而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尽管没有视频，但同样有人翻墙看了截图回来大肆渲染这件事。
三个小时后，朋羊从录音室出来，琳达就跟她说了这些。
今天试录的情况一般，T和她的状态都不算最高昂，麦吉也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议。朋羊一大半的心思还停在录歌上。这时琳达好像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她方才驻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那个录像跟之前的事没关系。我查过了，是有一个LA制作此类影片的公司签了个亚裔正好有点像你，他们用这一招炒作那女孩儿。这个不难澄清，你不用担心。”琳达脸上是公事公办的浅笑，“国内那边已经有人在网上把那女孩儿的资料放出来了。”
琳达说的之前的事是：这几天多个营销号和多位中国rapper陆陆续续出来说，朋羊在节目里勾引过这个，勾引过那个，尤其喻子翔参与的那期节目，她被说成了毫无下限的当着国民女神的面挑逗超级球星。之外的，连朋羊深夜进牛大王房间的照片都有。
牛大王手里照例夹了根烟，有点不耐烦地问：“你话不要只说一半，还有呢？”
琳达看向牛大王，朝他伸手。牛大王一时没反应过来。
“烟，我忘了带。”琳达翻了个白眼。
牛大王连忙把烟和打火机给琳达递了过去。
琳达点了根烟，慢吞吞抽了一口，才看着朋羊和牛大王说：“我一开始以为是何给你设了个局，但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倒不是说何靖岚不是这种人，而是她不至于因为喻子翔那点事就搞你。对何来说，现在的你不算什么，你也不是她潜在的竞争对手。你是唱歌的，她是演戏的，这个跟国内不一样，在美国娱乐圈不太重合。你们如今都在LA混，同为亚裔，未来若你能跟何平起平坐，你们是有可能成为盟友的。到时候，你会需要她，她也会需要你。何靖岚不是没有格局的人。”
牛大王瞅了瞅朋羊，朋羊嘴角有一点若有似无的笑。
牛大王哼了一声，跟琳达道：“但这事是她的团队松了口。之前她的团队可是费尽心思不让人把阿咩跟喻子翔扯在一起，这我也理解，她维护自己的利益，子翔当时是她男朋友，上节目跟一个小rapper传绯闻像什么话，她脸上挂不住，更不能让一个无名小卒借自己和自己的男人上位。但她现在松口，可不是出于维护自己的利益，而是有点害人的意思了，明知道朋羊现在跟荣凯在一起，还让人把子翔扯进来。要我说，这跟设一个局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如果她的团队不松口，那些营销号还有邪/教厂牌那边……”
“没错。”琳达吞云吐雾一笑，只对着朋羊说话，“她只做了这一件事，就是她的团队松了口。你看，她那边松口，立马就有一群人上了。说到底是你没少得罪人，也不够强大。”
朋羊就看着琳达。琳达跟她差不多高，琳达跟麦吉一样热爱高跟鞋，但琳达不喜欢艳丽色彩的衣服，更多的是黑白灰。朋羊此前倒不知道琳达抽烟。
琳达抽了最后一口，灭了烟，又从包里拿了片口香糖出来塞到嘴里。然后，她拿出车钥匙往那辆老黑色奔驰敞篷走。
她的声音很轻快，“我想说的是，这都不算什么，很容易公关。你还没真的红呢，要真红了，以后这种事情少不了。就这事，本身也不大，对你来说，最大的麻烦，可能是荣凯那边得解释。其他人，那个叫什么陆神什么白的我知道你不会放在心上。”
琳达说着扭转头，神情正经了许多，“但朋羊，事情是你自己做的，某种程度上你也达到目的了，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让喻子翔记住了你，你因此认识了喻子翔的队友，还把他变成了你的男朋友。你怪不得何靖岚。刘达航说的不对，她没有害你。换了个人还不知道怎么报复你。听我一句，我跟你是一个团队的，你也别记恨何，就当是她送给你的入行礼物。”
接着，琳达给了朋羊一个大微笑，“欢迎来到娱乐圈，这就是ShowBusiness。”
朋羊也给了琳达一个足够大的微笑，“格局，是么？”她摇摇头，“放心，我不记恨。事情是我自己做的。”但她随即敛起笑意，盯着琳达胸有成竹的眼睛，有点冷地说：“琳达，你也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琳达稍愣，朋羊漂亮的眼睛里有她很少在年轻女孩儿眼中见到的东西，不是简单的自信或者傲慢，是偏向于掌控的东西。琳达点了点下巴，配合道，“当然，我下次会注意语气。”
*
马德里同样炎热。
西甲第一轮，皇马迎来开门红，他们主场4：0大胜了塞尔塔。
皮埃尔-荣凯首发打满全场，并奉上了一球一助。喻子翔同样首发打满全场，且有一个助攻入账。
此前皮埃尔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如果进球，怎么庆祝呢？他想的当然是把进球送给他的女孩儿，这虽然老套，但浪漫啊，就是浪漫。可惜他没想出来。而进球发生的又相当迅速，于是他的庆祝也就是像很多时候那样奔向角旗区跟一众队友挥拳拥抱什么的。讨厌的弗兰克还问他呢，怎么不比个心给BY？
进球送女孩儿已经够老土的了，还要比心？皮埃尔才不干。再有，BY没有在看这场比赛，如果她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他送给她的进球，那还不如暂时不做。
不着急。赛季才刚开始。皮埃尔想。他一个赛季会进很多球呢。
回到更衣室，大家为赛季首胜兴奋庆祝了好一会儿，老板的心情自然也很好。
更衣室里热闹又其乐融融。
但等到皮埃尔淋浴完出来，多个队友看向他时，他预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荣凯，你千万不要激动，也别哭……”安东尼奥支支吾吾地说，“那个……BY的录像被曝光了……”
喻子翔也刚从淋浴出来。他听到安东尼奥的话皱了皱眉，直接说：“让我看看。”
“不，谁他妈也不许看！”皮埃尔依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到的是，会不会是BY的那个ONS看她出名了放出来的，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他不认为BY会在这件事上对她有所隐瞒和欺骗。
弗兰克打开视频，把手机伸到了喻子翔眼皮下。
皮埃尔正要去枪，只听喻子翔嗤笑道：“不是她。一点都不像。为什么你们他妈的都认为是她？中国女孩儿长的都一个样？”他最后一个问题问的很冲，是有点要发脾气的意思了。
安东尼奥连忙道：“不，不，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皮埃尔心里松了口气，仍是一把把弗兰克的手机夺了过去。他也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子翔的说法。但他心里又有了别的不舒服。子翔几乎没正经瞥就确定无疑地说那不是她了，就像他比他还了解她的模样和……身体。
“不是BY吗？”弗兰克站起来，抓了抓小辫子，“不，我不认为中国女孩儿都长一个样。这个女孩儿很火辣啊，你们说不是那就不是了，我们白担心了……不过，她跟BY真的有点像……”
皮埃尔把手机塞还给弗兰克，去了自己的更衣柜前，他生气地说：“她一点都没有我的宝贝火辣。”他说完自觉说错了话，扔了浴巾，穿上内裤，“别他妈把她跟我的宝贝比。”他穿好后，回头笑着骂道：“你们这群混蛋假装担心我，其实他妈的是想看我笑话……”
喻子翔也穿上了裤子，他想，皮埃尔倒是知道这个。
既然不是，更衣室里一群混蛋就开始说笑调侃了。
皮埃尔和喻子翔一起走出更衣室时，皮埃尔还是问出了他的困惑。
“子翔，你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不是BY？”
“因为一点都不像啊。”喻子翔耸耸肩，很自然地说，仿佛这还需要问？其实如果一定要喻子翔说，他可以说出很多细节，肤色深浅的微小差异，腰围，侧脸弧度等等。但实际上，那半秒的功夫，他只是全方面感到那不是她。尽管，他从来没真的见过她的身体。
皮埃尔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参与的那期节目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中文社交媒体上都在说她勾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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