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安点头道:“你说的很好,今日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军民来时,满脸沮丧。但散去时已经好多了。他们有了新的希望。你的那番话虽然朴实,但是情真意切,比我昨晚教你的还要好。”
张若梅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没有按照你教的说呢。”
方子安笑道:“怎么会?我教你,那也是你要求我教你的。我想得话毕竟是我的心思,你自己说的才是真心实意。比我教你的好太多了。”
“哎,若不是夫君昨晚点拨我,要我召开这个激励大会,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手。今日果然效果很好。我心里松了口气。”张若梅道。
方子安爱怜的看着她。昨晚在房中,方子安告诉张若梅,需要召开一次战前大会,激励稳定人心,安排相关事宜。这种时候,必须要激起同仇敌忾之心方能上
下一心化悲痛为力量迎接强敌。
为此,方子安特意给张若梅写了一篇慷慨激昂的动员稿子,作为她今日台上的激励之用。但张若梅今日并没有采用,而是自己说了一番话。方子安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些空洞的口号反而没有张若梅今日的这番话有力量。能看得出来,百姓们已经调动起来了。
“夫君,这仗怎么打,我心里可一点底都没有。我生怕辜负了大伙儿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打仗的秘诀啊?”张若梅轻声道。
方子安沉声道:“若梅,放轻松。打仗的事情,怎么会有秘诀?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没有什么必胜之道。我们要做的便是做好自己该做的,准备好自己该准备的,想清楚一切,想的细一些。一切要根据战场的局面进行随时调整,计划归计划,但计划通常都是有变化的。总之,你放心,一切有我。我会背地里告诉你怎么做的。”
张若梅道:“为什么要背地里呢?”
方子安低声道:“你是大首领,我怎能夺你威严,让你被人轻视。你记着,慈不掌兵,现在起,你要有自己的威严,方能镇住下边那些将军们。你不能靠着身份镇住他们,而要靠着作为镇住他们,让他们真正的尊重你,明白么?”
张若梅微微点头,看着方子安道:“夫君,你对我太好了。”
……
当天傍晚,阴郁黯淡的天光之中,大批金兵从山道上开始现身。前队在进行了一番侦查之后,很快,黑压压的金兵便如潮水一般的涌来,开始沿着对面的排开扎营。
东山梁上,张若梅方子安以及一干忠义军将领们目睹了对方兵马潮水般涌上对面山坡的情形。四万多人的兵马,若只是纸面上的一个数字,你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但一旦铺在你面前,你会发现那是多么庞大的人群。对面几道山坡在很短时间里全部被铺满,黑压压的兵马不端的沿着山道延伸,长达三里多地的对面山坡山谷之间全部是金兵。人叫马嘶,吵闹叫嚷,嘈杂不堪。
所有忠义军将士们的脸上都变得凝重而严肃,眼前的情形着实有些吓人。士兵们说话都不敢大声了,相互间递着眼色,相互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之意。
方子安只看了片刻便转过身去摆弄起他新造的床弩了。方子安知道,玩意要派上用场了。这可是他花了好几天才设计改造的床弩,方子安希望它能够成为杀敌利器。有些地方还需要改进,大战在即,方子安需要赶紧完善它。如果能够实战有用,便可以很快批量制造了。
方子安并不指望造出床弩便可以改变战局,但起码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方子安可不希望五马山关隘的情形重演。对方肆无忌惮的在百步之外便敢聚集放箭,忠义军却没有办法去攻击他们。这种事在方子安手里是不会发生的,没有什么行动是没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