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探一点，是空气。
再探一点，还是空气。
再探一点，这次是被子。
再探……
手背啪的一下挨了一巴掌。
叶孜无语：“你要干嘛？”
楚迎被抓包之后丝毫不慌，笑着开口：“你手呢？”
叶孜又是一巴掌，直接拍到楚迎胸口。
楚迎哎哟一嗓子，被吓了一跳。
他一把抓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笑着说：“男朋友也下这么重的手啊。”
“你别这么和我说话，”叶孜突然出声，“我听着总想揍你。”
楚迎乐的不行：“实话实说，小叶你又打不过我。”
叶孜嗯了一下，尾音微微上扬，继而冷笑一声，翻身面对楚迎。
“你要还手？”
楚迎的笑瞬间垮下去，感慨万千：“你真狠。”
叶孜：“承让。”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两人睡出一对乱糟糟鸡窝头，各自眯缝着眼睛洗漱。
一捧水泼到脸上，叶孜有些低气压：“楚迎。”
楚迎眼睛半睁半闭的，脑子还不大清醒。
“嗯？”
“你昨晚是梦里被人追杀了吗？”叶孜有些咬牙切齿，“一晚上拼命往我身上挤，半个身子搭我身上。”
楚迎随口而出：“空调温度有点低，你身上暖和，我下意识凑过去的。”
“滚！”叶孜气的踹他一脚，“你整晚就没沾过被子，被子都被你踹床边去了，你冷个屁！”
“嗐，这说明我喜欢你，睡着了还要和你凑一起……”
“喜欢你大爷！”
“我大爷我也喜欢，不过最喜欢的还是你。”
两个人嘴炮打的正激烈，门口刘阿姨过来敲门：“囝囝小迎，你们起了吗？”
“起了！”楚迎赶紧应一声，“马上下去！”
刘阿姨的语气有点奇怪，讷讷嗯了几下，就没声了。
楚迎没在意，随手抓了几下头发。他的头发不长，乱也乱不到哪去，只有几根头发不跟大部队随着性子乱翘，被他全部暴力镇压下去。
叶孜还在用梳子沾水理头发，楚迎先推门下楼，刚到楼梯口就看见沙发正对着他坐了个人，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脑子嗡的一声，心道，这下坏了。
叶奶奶满脸复杂，看见楚迎下楼，勉强笑道：“迎迎起了啊。”
“奶奶好。”
楚迎打了声招呼，另一边默默坐着的男人终于开口，“小迎也在。”
楚迎心里叹气，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笑着说：“叶叔叔好。”
“你爸妈最近怎么样？高中学习还紧张吗……”叶承志刚说一句，楼梯上出现一个人影，于是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
鸦雀无声。
“囝囝……”叶承志站起来，想要上前走向叶孜，叶孜只是站在楼梯尽头，冷冷的看着他。
“你回来干什么？”
叶承志的脚步被钉在原地。
叶孜脚步还算稳，与叶承志擦肩而过时目不斜视，就这么径直走到楚迎身边，抓住他的手往外走。
直到两人手指相触掌心相贴，楚迎才察觉到叶孜的手指冰凉，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走，”他小声说，“去你家。”
叶奶奶也站了起来，担忧又难过的叫了声，“囝囝……”
叶孜抓住他的手逐渐收紧，攥的楚迎手指发痛。楚迎却只是心疼的看着叶孜，体谅他的忍耐。
“有些人我一眼都不想见。”
叶孜说到最后，语气终于还是泄露了些许情绪。
那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