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先是把明矾放到水里,水里马上有了柳絮一样的东西,不过这还不够。泥土入水,迅速集聚,水澄澈了起来。
应该能确定,这就是明矾了。
身为文科生的许倾流下了争气的泪水,能记住几个理科知识点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许倾取了一点点明矾捧在手里,取了个瓷碗放进去,莲蓉又把手上的凤仙花加入,用木杵捣碎之后静候明日的到来。
不失水分的前提下,放置越久,越容易着色的。
“莲蓉,来,伸手。”
“小姐,我自己来吧。”
“别废话,姐给你涂。”
许倾拿了双筷子当镊子用,把捣碎的凤仙花摊在莲蓉的指甲上。
但弄了几个发现还不如直接上手,许倾撸起袖子直接用手捏起花碎。
“小姐!你的手......”
以至于把莲蓉的十根手指伺候好了,自己的手像是刚吃完孩子沾的一样。
“无妨,你在这里晾着,我去洗个手就回来。”
才出门,许倾就和一堵人墙撞了个满怀。
手上的红色也不出意料地沾染到了那人身上。
许倾缓缓抬起头,那人也在看她。
这男人虽乍一看皮肤稍黑,却生得一副清秀模样,眉眼之间总觉得和谁相似......
哦,是我自己。许倾想。
那这人想必就是——
“哥?”
“想哥了吗。”
总算有一次认对了,许倾疯狂点头:“嗯嗯嗯嗯嗯。”
“你想起哥来了?”
“啊?”
“爹给我来信说你脑...说你大病初愈,许是落了病根,有些人和事记不清了。”
“哥没白疼你,没忘了哥。”
许景曜得意极了,当时读他爹的信时,见信中写的是他妹把所有人所有事都给忘记了,连爹和姑姑都不记得了。
那时战事未平,得知许倾已然苏醒,身子有了明显好转是欣喜万分,可是又见许倾兴许把他这个亲哥给忘了,又是忧愁万分。
化悲愤为动力,许景曜速战速决,火速解决了边疆此次战事,赶回了家。
“你这是?”
许景曜一把抓过许倾的手腕,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瞧着她摊着向上的手掌心,许倾仿佛看到她哥瞳孔地震了。
“没事的,你先清洗一番,是在,在你卧房吗?不必担心,出事了哥帮你担着。”
?
“哥,这个是花瓣蹭的色,你想多了。”
这位就是他们和她说的,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战神,她哥许景曜?
在外英勇果断,在内智商掉线。
这人设,她喜欢。
“那快去洗手,哥给你做饭吃。”
这花色顽固得很,许倾搓了半天也没搓掉,这儿又没有洗手液,更难了。
不过......
“哥,我怎么没在家里见过草木灰?”
“草木灰?那是何物。”
“洗手,”许倾把手从水盆里拿出来,红色还停留在手指,“清水洗不掉。”
“那你用王婆捣的肥珠子便是,净手不是只用那个吗。”
肥珠子?
“你是说沐浴之时用的那个圆球?”
“不错,可你连这些都忘记了?”
从未记住,何言忘记?曾经都是从超市闻好味儿,选好前男友最喜欢的玫瑰味儿沐浴露,回家打开包装直接用了。
还用什么肥珠子?
......
“你呀,”许景曜挪了挪地儿,“心里是有多记挂哥哥,只记住哥哥了,是不是?”
许倾机械地点头,心虚得一匹。
“饿了吗?”
“有点。”肚子在叫了。
“你站在此处不要动,我去下碗面给你。”
......?
“哥,你今日凯旋,我来下厨!”
且不说她哥回来家里竟没置办个酒席欢迎,还要他亲自下厨?
她哥毕竟也是当朝相爷嫡子,眸中的情感不会骗人,同许倾也是真心疼爱,怎能受此般待遇。
许倾站在刀俎面前,麻利地洗菜择菜切菜,一会儿一小堆儿切成丝的菜出现在锅旁。
舀面添水,和面揉面,也是一气呵成,随手拿了一个瓷碗扣在面团上醒面,添油至锅中,放蒜煸香,添菜翻炒,不一会儿就做好了三道小炒。
将大饼烙好,四个盘子出现在许景曜面前。
许倾洗净手,拿着两双筷子走过来,一双递给她哥,一双留在自己手里:“哥,吃吧。”
许景曜接过筷子,目瞪口呆道:“倾倾,这是你做的?”
“是呀。”
这都是她之前自己独居的时候常做的菜,很家常,她的前男友却不爱吃。
“哥出去的这几个月,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