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手怎么这么凉。”莲蓉的手像个小火炉似的,而许倾的手像刚刚摸了冰块一样。
“小姐,放宽心,桥到船头自然直。”
“嗯,一定会的。”
是在应莲蓉的话,也是给自己打打气。
到的时候,街上的其他铺子才刚刚开板,店家都从自己的铺子探出头来看看这位相爷的小女儿能做出什么来。
多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看她的。
不少人知道许倾的身份,有人笑着说,小姑娘家家的,非要抛头露面办什么比赛,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也有人说,可千万别小瞧这姑娘。
此时门前一片寂静。
门内,同许倾一起来的还有许家几个许倾近几日观察之后选出的信得过的家仆。
一盏盏红灯笼点起来挑上去,许倾走到楼上打开窗子,此刻的阳光并不刺眼,许倾趴在窗边看着正醒过来的街道。
灯笼的光和窗外的光一点一点把楼内映亮。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两个多时辰。
时间定在今日巳时开始,许倾上上下下地看着,总觉得有些疏漏。
众乐楼很大,很宽敞,能容下不少人。
可这也是这里的缺点。
古代并没有麦克风,请来的乐师都是街头卖艺的,在嘈杂的街道引人注意者奏出之声必然不小。
再加上这些女子报名之时多是柔柔弱弱之态,也多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演员,有几个会开嗓的?
只能到时候派些人站在各处稳定场面了。
许倾庆幸的是自己没有脑子一热请来吹唢呐的。
不过还好,当初建舞台之时就建得很高,不然声音真的要被藏在帘幕后了。
楼梯下小小的楼梯间是许倾当时特意让匠人留的,里面有些杂物,也有自己休息的地方。
许倾进去之后,发现了角落里堆放的硬纸板。
是做海报剩下的。
特意把宣纸多粘了几层,做成了硬纸板。
手边也有些浆糊和剪刀。
“小姐这是在做什么?”莲蓉在一旁看着,想帮忙却不知自家小姐剪出来的是什么,无从下手。
“在做扩音器。”
莲蓉晃着头,两根折起来的麻花辫也跟着动:“扩音器为何物?”
“就是喇叭,也就是使声音扩大的东西。”
“小姐这是怕唱歌的人声音不够?”莲蓉拿起许倾的成品前后看看,眼睛透过一头的洞看向另一头。
许倾赞许地从大孔中看到莲蓉清澈的眼睛,空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我们莲蓉真是聪慧。”
不负许倾的称赞,莲蓉看了几眼便学会了,两刻钟的时间做了许多,也差不多够用了,不然没地方放了。
这些喇叭状的纸筒分布在帘幕两侧,许倾站上去试了试,效果不太明显,但总比没有强。
也就只能做到这里了。
才从自己的工作间出来,许倾便看到自家家仆求助的眼神,身前站了个人,从身后看不高,头上别着根玉簪子。
这戴着玉簪子的人许倾有印象,报名的时候身后跟了两排彪形大汉。
没记错的话,是叫王如清。
许倾理了下衣物,向王如清走过去:“王小姐。”
王如清转过身,她今日打扮得光鲜亮丽,眉心缀了个花钿,美丽极了。
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后,王如清眼前一亮。
随着她的眼睛亮起来的还有她身侧半敞的箱子,里面的珠宝和黄金简直扎眼。
不觉得现在送礼有些晚了吗。
“好饭不怕晚,这些不够,还有。”王如清的笑是标准的美人笑,两个梨涡是恰如其分的深度,一左一右分布在两边唇角。
却又因其恰如其分而显得惺惺作态。
许倾扫视那箱子一眼:“王小姐这是......”
“这个状元我要了。”不可一世的语气让旁人不可思议,“你也看到了,”她手指轻抬,“我不缺钱,奖金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要的只是一个名头,第一的名头。
许倾心里叹了一句,如清如清,却也只是能如清。
“是时我们公开计票,做不得假,王小姐还请尊重此次比赛。”
“你可知我王家手中掌着的是京城中通阳街生意的命脉?”
众乐楼就在这条通阳街上,王如清也并不知许倾的身份,当初听闻这消息便报名去了,至于去哪报名,王如清只把传单给了家里的壮丁,壮丁们带路簇拥着她去的。
那你可知我爹一句话便能让你家那条街百兴俱废?
许倾并非在此种时刻仗势之人,浅浅一笑:“街市之繁华,并非一户所定,却也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是说我爹没那个本事?”
“我想王小姐误会了。”
听到许倾这样说,王如清眉头轻轻上扬,得意了许多。
“令尊的本事我并未了解,如若是凭借此般手段做上行业龙头,想必这龙,也只是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