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压而过,扬起一片尘土。
“到了。这建得不错呀。”
开着三轮的大叔称赞着又问道:
“要帮忙搬进屋吗?就多收你十块钱就好。你这么多东西也不好整。”
夏欢犹豫了两秒随即点头:“可以啊。”
大叔的话也不是乱说。这辆三轮车,承载着超出它体积的行李。
大包小袋高高垒起。这要是夏欢自己慢慢搬。怕是天黑也没能进屋。
两进的房子坐落在半山腰。也是这个村子最高的一户。对,唯一的一户。下面有人家。旁边却没有。上面也没有。
最初翻盖老房子的时候。夏欢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早回来住。
她只是舍不得,那份和外婆在一起生活的回忆。所以才在村委宣布危房改造计划后。毅然跟着翻盖了老房子。
只是没想到,这栋翻盖好的房子。这么快就要成为自己以后遮风避雨的地方。
房子只有三层楼高。前后都有院子。围墙是厚重的青石。足足砌了两米之高。
不过起房子时,地基也起得高。加上一楼的层高较高。倒不会显得阴暗。
好些年没人踏足的房子,除了灰尘还是灰尘。
大叔帮忙搬进来的行李,全部堆落在院子里。看着那些对比屋子,实在显得单薄的行李。
夏欢叹了口气。在城市打拼多年。因为不是自己的房子。所以一直舍不得置办大件家具。
就怕有一天搬家麻烦。如今倒是没有了这个顾忌。毕竟这里就是自己的家。
家这个词,让夏欢的心底充满欣喜。
好吧,开始打扫卫生吧!
当初自己虽然说没打算太快回来住。但是盖房子的时候。家具,像沙发柜子这些也全部都做了。
沙发不是曲线的老设计。而都是直线的木沙发。柜子,茶几全部都是木的。刷过漆,浅浅的棕黄色。
可惜现在上面全部都是灰。夏欢拿着扫把一抹就是一大把黑。
烟尘扬飞,即使夏欢戴着口罩都有些扛不住。盆子里的黑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幸亏是农村,水是山上引下来的。不花钱。就是冻手。初夏还没扫走晚春的寒气。现在的气温才十度左右。
站在屋子里,还有一阵阵风吹过带走不多的暖意。
夏欢再一次疑惑得从二楼探出头去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当太阳最后一丝光亮褪下。
夏欢的打扫也差不多到了尾声。因为她饿了。而她一个下午的劳动成果,也仅仅只是擦干净了一二楼的灰尘。
晚饭是早上在路边买的盒饭。夏欢在院子里用砖头支起一个简易的灶。
因为她现在才发觉,自己装修的时候,根本没认真装修。厨房除了孤零零的石台子什么都没有。连个灶都没有!
秀气的小锅放在砖头上。柴火倒是有一点。饭热得半热不热的时候。柴火也没有了。
夏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还是放弃了出去找柴火。就着冷风,吃着晚饭。剩饭重新热过的味道并不好。但现在没条件计较那么多。
坐在院子里,还能听见下面几户人家小孩的嬉戏打闹声。自己的旁边却是光秃秃,什么都没有。
夏欢却早就习惯了。多少年了,自从外婆离开后。哪怕是在大城市最热闹的时候。她依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了。
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吃完饭,就继续铺床收拾。许久不住人,门窗紧闭的房子。到处都是一股怪味。
当第二天的阳光,透过没有遮挡的窗户照到床上时。夏欢早就不在床上了。
因为她并不是被阳光吵醒的。而是被鸡叫声。从凌晨三点,到早上七八点。
那鸡叫声,就跟上了弦一样。隔一阵响一下。特别是还此起彼伏。
夏欢真的是杀鸡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以前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呢?所以当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她就爬起了床。
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第一件,当然是把三楼的灰尘清理了。
整个村的环境还是相当秀丽宜人的。站在三楼看出去,一片绿色的山林边缘被灰蓝色的天空模糊。相互融合,细细去听还会有鸟叫声。
三楼是天台,一半有屋顶一半没有。当初盖的时候只是想着以后可以搞个露天烧烤。或者夏天在屋顶睡觉看星星什么的。
清理起来也不困难。几桶水,几扫把下去也就干净了。
这第二件事。当然就是洗洗刷刷。夏欢在城市这么多年。衣服,鞋子,小家伙件特别多。有用没用,叠成一堆。
毕竟客户给的是不要钱的。她也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都收拾回自己的出租屋的。
但是,到了晒衣服的时候。问题出现了。夏欢不得不面对,自己当初根本没有装杆子的问题。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
大门被敲响了。
“夏欢呀。”
门外是妇女委员徐慧源:
“这往年你不在家。这习俗可能你也不了解。是这样,明天就是清明节了嘛。
村里面会组织集体一起扫公共墓地。那集体工作肯定吃饭也集体嘛。所以每个人不分男女老少,都要交七块钱的饭钱。”
虽然一长串的说明,夏欢没太明白。但最后一句她说是清楚的。要交钱。
“哦,这样你等下。”
幸亏自己回来前,觉得老家肯定不流行移动支付。特意换了几百块散钱。夏欢数出有零有整的七块钱递给对方。顺带问道:
“哎,徐主任。咱们这有没有会做焊活的。我这不是刚回来。屋子里很多东西都还缺。
像那个灶台还没做,还得接几个铁的杆子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