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冲出一个妇女,抱着小茹长哭不止:“小茹,你好了,太好了!我的女儿不用死了!”
见小茹痊愈,深处绝望深渊的村民仿佛又看到了希望,问道:“你怎么好的?快说,你是怎么好的?”
小茹揩掉眼泪,抱着母亲颤抖的脖颈,道:“他不让我说。”
“是谁?小茹,你别怕,告诉我们,就能救全村人的命。”村长面色苍白,听说有痊愈之法,不免激动,但还是温言循诱。
小茹向来喜欢村长爷爷,听他发问,往后面看了看,道:“是,是见愁大夫!”
“好哇,那小子有办法救我们,却不说出来,他是怎么救你的?”有人问道。
小茹哪知道说出来会造成什么影响,道:“他给我喝了一碗他的血。”
闻言,原本闹成一片的人群像死一样沉默。
连几人都是震惊,怪不得,见愁要小茹不说。
“我们去把他请过来,问一问,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
“好,好!我们现在就去。”
说罢,几人年轻人就朝见愁的住处去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一个办法,只有见愁的血才能救他们,他们不愿明说,先将见愁请过来,余下的发展,全看民意。
说是请,见愁却是被那几个年轻人架过来的,他一向自持,还不知道自己被出卖,见这里站着这么多人,自是疑惑。
祈元正皱眉道:“什么大夫?分明是一只妖。”
其实叶凌和孟谨川早看出见愁是妖,而且他身上的妖气与山神庙的相似,见他一心救人,并不戳破,祈元正不知其中关节,见这只妖被人称作大夫,心中疑惑,所以发问。
闻言,众人皆惊。
那几个年轻人更是毫不犹豫的把见愁用绳子绑住,扔在地上,有人还对他吐了一口唾沫,道:“原来是妖,我说怎么整天穿得花花绿绿的。”
见愁扑在地上,被人胡乱踢了几脚,形象全无。
“哼——妖来当大夫,肯定没安好心!”
“对啊,倒不如舍血救我们全村性命,倒算是一桩福祉,不枉为妖了。”
先前不知道见愁的真实身份,众人还有顾忌,总觉不好,现在知道他是妖,就有了一个正当理由,仿佛忘了前几日一口一个活神仙喊得自然亲切,为妖就罪该万死,其实就算见愁不是妖,结局就会不同?
“妖怎么了?他舍下妖身来救你们,你们还要取他的血,连妖都不如!”叶凌冷道。
众人没想到叶凌会帮着妖说话,又被她说到痛处,好生没有面子,忽有一人看见叶凌手腕上起了几只红点,大声喊道:“她也有瘟疫,她肯定是想一个人独占妖血!”
叶凌听得疑惑,抬手来看,手臂上果然有几枚红点,正要说话,脑袋忽然一疼,身子一软,原来一个村民趁着两方谈话,偷偷绕到后面,用木棒狠敲叶凌的脑袋。
原本以为要摔在地上,谁知叶凌跌进一个温暖的环抱,叶凌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朦胧,隐约看见那人双眉皱起,仿佛很不悦。
后面的人又要打,被孟谨川一手扫退,退后数步,跌在地上,难以爬起。
众人见孟谨川修为高深,都不敢妄自上前。
“她得了瘟疫,不能待在这里!”
“她要独占妖血,我们全村该怎么办?”
“烧了她!”
叶凌意识昏沉,紧紧抓着孟谨川的衣袖,耳中一阵嗡嗡声,只有‘烧了她’三个字听得真切。
闻言,村民一哄上前,仿佛真的要将叶凌带去烧了,一侧火光大亮,映在众人脸色,像血一样红,孟谨川眸色微寒,伸手一划,无端带起一阵强烈气浪,众人被扫退数步,跌作一团。
孟谨川脸色如冰,抽出长剑,插在身侧,沉声道:“谁要伤她,必先杀我!”
一个村民从地上爬起来,拿着一根木棒上前,还未行到两人面前,就被掀翻在地,口鼻出血,难以爬起。
孟谨川动了杀心!
见孟谨川动怒,若是村民在上前,他保不齐真会杀人,孟新觉急道:“谨川,休要伤人!”
孟谨川扫了孟新觉一眼,抱着叶凌,提起长剑,转身就走。
“不好了,见愁逃了!”
方才众人将矛头指向叶凌,乱成一团,见愁趁机逃了。
叶凌被孟谨川紧紧抱着,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树影斑驳,好像是在树林里。
“小孟公子,你放开我,我——身上有瘟疫,你别被——传染了。”叶凌断断续续道。
孟谨川闻言停住脚步,叶凌隐约看见他脸上的轮廓,叶凌刚想说话,就觉唇上多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叶凌脑中一片空白,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孟谨川的吻从唇慢慢移到耳边,感觉叶凌的脸从冰冷变得滚烫,轻声道:“叶凌,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