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最后一天。
素有小雪,纷纷洒洒如棉絮般笼着整座城市。
盛星晚站在卧室窗边,放眼看去是十里桃林,无新叶、无桃花,只有干枯遒劲的枝亚末梢上星白雪花。
她看雪景看上半小时,只觉得自己做得决定没有错,她要拍《罗生门》(1)。
这天气,再适合不过《罗生门》。
剧本已完成三分之一,满打满算也还有十天时间,盛星晚没下楼,直接抱着电脑开始继续写剧本。
直到敲门声响起。
她下意识以为是江渔,直接说了声进来,没想到走进来的人却是沈知南。
沈知南衣衫规整,风度翩翩地出现在卧室。
“你居然会敲门。”她对此表示惊讶。
“......你让我敲门。”沈知南接话。
“也没想过你会照做。”
“......”
沈知南欢着双臂依在门框上,单脚叠在另一只脚,说:“下去吃点东西再写?”
“嗯......不要。”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我怕待会儿灵感断了。”
沈知南拿她没招,妥协般地:“好,我叫江渔给你送上来,记得吃,我去公司了,在家有什么事情联系江渔,身体不舒服的话给我打电话。”
盛星晚:“......”
她觉得他像个啰里啰嗦的老婆子。
见她只盯着屏幕,不理他,沈知南又进屋走到身边来。
男人气息逼近,清香低冽。
等他说点什么的时候,他人已经俯下来,一手落在沙发扶手上,薄唇在她额角处轻轻亲了下,另一只手掌着她的后脑,揉了把问她,“听没听见?”
“听见了阿。”她缩着脑袋,躲他的亲密。
沈知南哪能让她逃,干脆偏脸去亲她耳垂,一边亲还一边恶意地低笑着问她,“听见还不说话,谁教你的,嗯?”
耳朵痒得不行。
心跳却开始加速,被撩拨得尽失矜稳。
盛星晚脸是蹭地一下就红了,她去拍他肩膀,尚不自知话音里有娇嗔之意,“沈知南,你好烦阿......”
沉郁的嗓音近在耳畔,蛊惑人心般地低笑,他又在她耳垂上轻咬一口,引她浑身一颤。
“那下次听见回不回答了?”
“答答答答——”
她被他逼成个复读机。
沈知南手指沿到脸庞上,轻捏一下后才舍得放开她,他直起笔挺腰身,看她脸红心跳的模样很是愉悦,“乖。”
乖个屁。
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
盛星晚直直看自己面前亮着的屏幕,索性借题发挥,怪他道:“你看都怪你,这么一搞,我思路全给打断了!”
沈知南:“......”
他单手叉腰,站在那儿,英俊的脸上颇有几分无可奈何,“完了,今天估计你喝口水呛到都要怪我。”
沈知南脑里估计是钢筋混水泥,她觉得,她听得不顺心又反驳他,“这难道不怪你吗?”
不是假的,她的思路确实短路了。
“好好好,怪我。”沈知南单膝在她身边蹲下来,看一眼屏幕,又看一眼脸上红透的她。
他看到屏幕上的剧本标题,上面写着罗生门三字,他不予置评只是安抚她:“我让文哲安排编辑。”
盛星晚置气般合上电脑,啪一声,她把电脑直接推放在桌上,就环手坐在那里,也不理他。
“嗯?”
沈知南蹲在她旁边,去握她的手,抬目含笑道:“再不回答,我又亲你了。”
......
这男人太招人烦!
盛星晚怒得不明显,脸上是不愉悦的,直接一巴掌拍在他握她的手背上,说:
“我昨晚就说过不需要你帮忙,你还在这里文哲文哲的,太没有耳性了。”
沈知南都怔了。
从小到大,她是第一个说他没有耳性的人,这话不算太糟,但也算不上什么好话。
不长耳性?
说他?
说宁城首富?
沈知南不知该笑,还是该怒,他扶额揉着眉心,还是蹲在那儿。
盛星晚看他越发不顺眼,干脆直接抽走自己的手,冷着脸,“你去上班吧!”
“......”
沈知南这才起身,在完全站立的状态时,高大的身姿会带给人一种无形压迫感。
他又站了一会儿,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去接一杯热水放到她手边,“多喝热水。”
???
盛星晚想把那杯水扬了,但是基于目前的地位水平,她强忍了下来。
已到嘴边的对不起在沈知南的唇齿间打转儿,然后又重新回到腹中,再到嘴边时变成了,“生经期少生气,不好,容易显老。”
那一刻,怒意倒是不明显,冲击倒是挺大。
他怎么知道她生理期?
盛星晚沉吟片刻,去看他,“你连我生理期几号都调查?”
这男人的心思细到令人发指。
沈知南知道她在想什么,没狡辩,反而薄唇淡笑着回答:“方便以后深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