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这女人一直趴在隔间门上偷听对话动静,没料到门板松落,就那么狼狈地跌了出来。
那女人仰头,目光慌措双唇微微张着。
沈知南目光散散落去,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丝毫不为自己在女洗手间里的所作所为感到脸红羞愧,反倒是对那地上女人温善一笑:“要紧么?”
谁不知道沈先生是一只笑面狼?
那女人吓得双目圆瞪,冷汗遍布,三两下从门板上爬起身对着男人深深一鞠:“沈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是听到您的声音太害怕所以没敢出来,就一直等在里面的.......”
沈知南淡淡的笑:“怕我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可这男人比直接吃人的猛兽要恐怖得多。
那女人还想解释点什么,沈知南显然没兴趣听,也没心思去斥责,只摆摆手让人赶紧离开。
如获大赦,那女人提着厚重的裙摆跑得比什么都快。
只余两人,愈发安静。
盛星晚的目光从地上门板收回,也没看男人,迈步离开,身后传来他不冷不热的声线:
“我不会给你第三次拒绝我的机会。”
事不过三,
这是他的一贯原则。
盛星晚脚步一顿,只一秒,就没有犹豫地离开男人视线。走出去时的唇角格外讥诮,巧了,她不会被同一个男人纠缠三次。
走出会场短短距离,她却觉得格外漫长。
他看上她什么?
后来,有人问她:“沈先生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开什么玩笑呢。
沈知南见过的女人如桐花万里路,阅尽千万种风情,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一眼倾心?太轻浮,别人可能会,但他沈知南一定不会。
换一种说法,沈知南英俊,多金,权握宁城经济命脉,多得是女人拼得你死我活想要得到他,他若是容易交付出好感,那倒显得掉价了。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盛星晚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件下午在百货商场购置的白色羽绒服,套在身上,走出了会场。
会场外,林殊胜的保时捷停在那里,他也看到了她。
但明显不是在等她。
后来的盛可雨越过她,下巴抬得高高的,转头微笑着睨她:“好妹妹,去哪儿呢,要不要我和殊胜送你一程?”
——谢绝好意。
盛星晚没说出口,视线寡淡地扫过两人的脸,发现林殊胜有些不敢与她对视时,讥诮地弯了弯唇,心虚呢?
走出去五米开外时,盛可雨叫住她。
“星晚。”
“......”她转头。
“今夜好梦。”
“......”
有病?
盛星晚实在是无心再与这两人拌嘴,嘲讽地扯了扯唇,再度转身离开,她现在要忙着去百宝存取骨灰盒。
不适宜将骨灰带到这么热闹的宴会,所以在先前时刻将骨灰盒存到百宝存(一个临时寄存东西的地方)。
百宝存,
盒子和现金都存在那儿的。
但是前台的工作人员告诉盛星晚,现金和盒子都被人取走了,听到这个消息时先是脑中一白,然后,还是空白。
“取走了?”
渐白的脸色配上那道遮不住的红痕,看上去别提有多折堕。
盛星晚抬手抚着额角,试图冷静,她质问道:“是我本人寄存的东西,为什么没有经由我的允许,就随意让别人取走?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经理磨磨蹭蹭地出来,秃头,耳胖体宽的,恬着啤酒肚踏着外八字从里面走出来,不满地看眼前台站着的高瘦女子:“啥事儿阿,咋咋呼呼的。”
在听过来龙去脉后,那胖经理把手一摊,告诉盛星晚:“取东西只要有本人身份证就行阿,的确是你本人身份证,我们才敢给,这位小姐你可不能不讲道理。”
身份证?
压根就没带,在盛家她的房间里。
想到这里,盛星晚猛地意识到什么,眸光一凝:“经理,给我看看监控,是不是一个女的。”
本不想麻烦的,但是经不住盛星晚闹腾,经理还是让人调监控给她看——屏幕上,约是她离开一小时后,盛可雨就出现了,手里拿着的果然是她身份证。
【今夜好梦】
此刻,她终于明白,盛可雨为什么要意味深长地说这句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