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朗转过身去,摆手:“驱逐出族,永不许踏入族群境地。”
“我恨你,我恨你————”落音的声音飘荡在这个小院。
这句刻骨的凄唳恨意,传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引得他们打个冷颤。
落音的阿母经受不住刺激,眼一翻昏了过去,一时之间院子里乱糟糟。
“.........”
晚上,林时朗一直照顾唐宋到半夜离开,唐宋的眼睛中了毒,需要漫长的调理才可恢复。
林时朗半夜来到落音家门前,抬手敲门。
落音的阿母眼眶红肿,一见是林时朗便要关门。眼看门要关上了,林时朗双手向前推进:“你不想见落音吗?”
“他在哪?你把他怎么了?”落音的阿母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你跟我来。”林时朗转身。
他半信半疑的跟在林时朗身后,一直跟到兽人族的境外,林时朗引他他来到一个陌生山洞前,要他进去。
落音阿母借着月光,看清了里面的一切,他的孩子没有出事,还好好的。
他担心了一晚,一个雌性没有族人保护,深怕他遇见野兽,或者是野蛮雄性。
落音本来缩在角落,听到熟悉的声音,轻唤:“阿母?是你吗?”
“是我,好孩子。”二人潸然落泪相拥。
林时朗点了火堆,洞里变的更加明亮。
“是你?”落音这才注意到林时朗。
既诧异又忐忑,林时朗怎么知道他躲在这里?
他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给了你机会认错,不过你太过于固执。”林时朗席地坐到火堆旁。
“你知道我是无辜的?”落音瞪大眼睛:“那你为什么?———”
“因为唐宋,”林时朗说:“你中伤了唐宋,却不知悔改,我无法容忍一个危险在唐宋身边,我必须排除一切危险,虽然不是你抓走的他,但却是你散布了谣言。”
落音呵呵一笑:“唐宋?你以前都是把我挂在嘴边。”
林时朗没有看他,拨弄着火星子:“我会派人秘密送你们去别的部落,换个环境生活对你也是好的,你的阿母也不会与你分开,我对你仁至义尽。”这也是他愧疚下做的最后补偿。
“林时朗!”落音痛斥:“你为了唐宋竟不顾我的冤屈,将我驱逐出族,现在还要送走我!你好自私!好狠!”
“对不起。”林时朗道歉。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为了唐宋,去放任他人将落音赶出族群。
“我想知道是谁陷害我。”落音心冷了,他没有林时朗心狠,没有林时朗无情。
他当今只想知道谁陷害的他。
“我不知。”林时朗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一根23厘米长度的树枝,上下各绑了根小树枝,模样类似于鱼骨头,奇怪的很。
“我去寻找唐宋时,发现地上有其他人脚印,便用树枝量了一下,根据鞋印做了个模型,我目测过,鞋印不是你留下的。”林时朗分析过后,问他:“你想一想,你身边谁最了解你?我看过了,那一条兽牙链是你的东西,上面刻的有名字,谁能接触到你的东西,还如此了解你?”
落音低头沉思。
一幕记忆闪现。
几天前蓝霜找他聊心事,他很喜欢他的兽牙链,他便送给了他,二人聊到林时朗唐宋,蓝霜当时说:“散布唐宋谣言可破当前局面。”
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便仗着晓喜欢自己,让他去散布谣言,这也是为什么他和晓忽然走近的原因,如果不是为了利用晓,他根本不会去理他。
落音越是想下去,越是细思恐极,面色发白:“不可能,不会是他,我和他一起长大,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为什么?”
“是谁?他是谁?”林时朗之所以追根究底有多半为了唐宋,他说过,不允许有任何潜在危险接近唐宋。
他需要落音揪出背后的那个人。
这也是他今晚来见落音的目的,半利用半愧疚吧。
落音癫狂大笑,眸里满是恨:“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想问一问他为何如此待我?他为何要致我于不义?”
“没问题。”林时朗允诺。
一个想抓出幕后操纵的人,一个想知道答案,促成短暂的合作关系。
“是蓝霜。”落音如今对这个名字恨之入骨。
是他?林时朗印象里,蓝霜是一个温温和和的雌性,上次扑蝶蓝霜也在,他就是那个蓝头发的小雌性。
原主印象里,蓝霜不止经常帮他向落音传话,还帮原主追求落音,更是希望落音和原主在一起,到底为什么会去陷害落音?
那天扑蝶,落音拿双生蝶告白,他没有接受,气氛僵硬的时候,蓝霜还一脸和气的上前帮忙拽走落音打圆场。
二人关系看起来特别好特别亲密。
“是不是连你也不信?”落音嗤之以鼻:“何止是你,我都不信,他藏的好深,害得我好苦。”
“...........”
接下来几天,林时朗治疗的雌性恢复健康,兽人对林时朗态度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尊敬异常。
如此难得病都可以治好,简直是兽神再世,不知何时盛起林时朗乃兽神转世的传言。
传言越传越神,说的有理有据,想让人不信服都难。
到他们亲眼看见林时朗治疗好了唐宋失明的眼睛和喉咙,对他是兽神的传言深信不疑。
“你们听说了没?”几个兽人围在一起八卦。
“是不是那件事?”最右边的兽人神神秘秘的谨慎出言。
“哪件事,你能不能别拐弯抹角?磨磨叽叽的!”有的不耐烦。
“就是落音害唐宋的事,我听说有人在找到唐宋的山洞里捡到一个耳饰,是一朵精雕霜花,落音哪里有耳洞。”
落音没耳孔,有人在山洞捡到了别的证物,不是说明,落音百分之五十是被冤枉的吗?
这个八卦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下去,终于传到了雌性堆里。
今天天气甚好,不少雌性约好出行采花,路上说起了最近盛传的八卦。
“你说,落音真的是无辜的吗?”一个雌性问他身边的同伴。
“别问我,问蓝霜,他与落音是好朋友。”
此话一出,十多双眼睛看向同一个方向。
蓝霜十分落寞:“落音他有什么事儿喜欢憋在心里,从不与我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我很担心他。”
这些雌性看他可怜,安慰她:“算了,当没认识过他,落音和我们玩不来,每次我和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的,弄的我好郁闷,他明显不拿你当朋友,你别伤心了。”
“就是就是,谁还不是一个雌性,凭什么他不用眼睛看人,他不拿你当朋友,你也别担心他,管他死活。”其他雌性附和。
有个长相乖乖巧巧的雌性说话了:“万一落音真的是冤枉的,族长会不会邀请他回来?霜花耳饰你们看过有人戴吗?”
有声音弱弱说:“我有点模糊的印象,但我不记得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印象,就是记不起来...........”
“我没印象,耳坠是几年前流行的,落音说了句戴上像个丑八怪,就没有人戴过了。”雌性回忆着:“他当初说谁来着?我怎么记不清了?”
“咳咳,行了啊,”有个雌性打断:“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咱们继续采花,最近林时朗搞的那个什么花茶挺新鲜的,我们也试一试,怎么我就不是唐宋呢?”他羡慕感叹了句。
蓝霜碧绿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光,很快消失,恢复以往的温润。
他对这群雌性说:“你们采吧,我有事儿先离开。”
还没等别人说话,他就跑没了影子。
蓝霜一回到家开始翻东找西。
没有,都没有!他记得那对耳坠在家里,难道真的丢到了山洞里?是哪一只耳饰?左耳饰的有名字,右耳饰没有,到底是哪一只?
他敲敲疼痛不已的脑袋:“冷静,蓝霜你要冷静。”
到了晚上,他再也坐不住打算去山洞一看,他不能吓自己,既然没人找上门,说明捡到的是没有刻名字的右耳饰,他必须去洞里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掉其他东西。
夜深人静,万籁寂静,蓝霜在头上搭了一块黑色兽皮往山顶的方向小步跑。
他带了可以发光的石头,到了地方,拿出石头照亮,仔细看了一圈,并没有在洞里找到其他东西。
他这下可以将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只要耳坠不出问题,他很安全。
就在转身往外走的一刹那,许多雄性兽人举着火把冲了出来,人群散开一条小道,林时朗从人群里缓缓逼近,蓝霜心里咯噔一下。
“有个人想见见你。”林时朗没有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是说了别的。
蓝霜压了压狂跳的心,眉眼带笑:“请带路。”
即便是现在他仍旧保持着冷静,林时朗不得不佩服他,心理素质过硬。
他把人带到了落音面前,这些日子落音瘦了很多,他看到蓝霜,张牙舞爪面容狰狞冲上来重重扇下耳光。
由于太过突然......林时朗没有来得及拉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