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宇彬看着两人洗车,在一旁指指点点,“这垫子擦的这叫干净?轮胎重新洗。车顶这么脏看不见吗?哪脏?哪都脏!重新擦!”
钟宇彬一边嫌弃还一边在车门上留下脚印,“你看这又脏了,快擦干净。”
“戴手套干嘛呀,这么厚的手套抹布都拿不稳,东西能擦干净吗?你看看我这方向盘擦的,这业务水平也太差了吧,这都干不好。”
丁晟嵘摘下了手套,赤手拿着凉透的抹布认真的擦拭着钟宇彬指的地方,没一会儿手就冻成了红萝卜。
赖广深忍无可忍,打开水管就冲着钟宇彬喷了过去。
钟宇彬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丁晟嵘和赵建国也被吓了一跳,一个赶紧上去抢下了水管,一个拿纸巾给钟宇彬擦脸。
两三度的气温,水管里都是冷水,这么迎头浇下去,直接让钟宇彬连打了七八个喷嚏。
赵建国赶紧打圆场,“哎哟赖广深你个没出息的,水管都拿不稳。钟家小子你别和他计较,他就是个二愣子,你……”
钟宇彬哪能善罢甘休,根本没管赵建国说了什么,操|着一旁的扳手就朝赖广深扔了过去。
扳手撞上赖广深的额头,瞬间青了一片,赖广深乍一受到这么强烈的撞击,整个人向后倒去。
丁晟嵘接住捂着额头的赖广深,也红了眼睛。
毕竟都是少年心气,再说能忍,又有多能忍?丁晟嵘冲过去抓住钟宇彬还湿透的领子,一拳挥了下去。
他的力气很大,一拳打在钟宇彬的腹部,钟宇彬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被这一拳打的吐出来了,更别提还手。
赵建国赶紧把人拉开,防止丁晟嵘又挥第二拳。
好在丁晟嵘打了一拳气已经消了一半,挣脱开赵建国,看赖广深有没有事。
钟宇彬和赖广深最后都被赵建国送到了医院,丁晟嵘被勒令留在店里看店。
他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冻的通红几乎舒展不开。
赖广深伤的不重,就是看着吓人,赵建国带着赖广深回来后,抽着烟和他们两说,“这事估计没完,你们想想出路吧。”
丁晟嵘最开始还不太懂赵建国的意思,直到过了两天,一早醒来,发现洗车店的外面都被人刷上了油漆。
门上,墙壁上,地上,甚至连雨棚上都有。
大多都是骂丁晟嵘和赖广深的,“表|子养的,艹|淡玩意”诸如此类。
洗车店的生意被这么一闹根本开不下去,毕竟没人会想在一个店面看起来这么吓人的店里洗车。连带着隔壁修车店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更何况邻里都是熟人,纷纷猜测是不是这家店惹上了什么事,八卦传的漫天飞,越传越离谱,大家都怕沾上事,恨不得绕道走。
赵建国什么都没有说,买了几桶油漆,让赖广深和丁晟嵘把墙壁重新粉刷一遍。
两人花了一整天把墙壁刷回了白色,丁晟嵘闻了一天油漆的味道,几欲作呕。
可第二天一早,那些骂人的涂鸦又回来了,还更加难听,更加密集。
赖广深和丁晟嵘抹了一部分,可油漆不够用了,两人去试着找赵建国,被赶了出来,盯着油漆桶发呆。
赖广深道,“晟嵘,要不我们去找钟宇彬拼命吧。”
丁晟嵘转头看着赖广深,“我们拼命了,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真正仗势欺人的是钟宇彬,但是我们和他拼命,他背后的势依旧还在,那时候赵伯怎么办?你爸妈怎么办,我奶奶怎么办?”
“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是……”赖广深咬牙道,“憋火,但又什么都不能做。”
赵建国在屋子里抽了两天烟,出来的时候,坐在赖广深和丁晟嵘的对面,给他们两发了一条短信。
两人打开一看,是一个地址。
“九龙城新山区一街88号,友谊驾校。”
“这是以前和我一起在其他修车行打工的一个学徒,后来去了九龙城,混了十几年自己开了个驾校。”赵建国把手机放回兜里,“你们两跟了我两个多月,人品我是信得过的,摊上了这事也没办法。尤其是小丁,赵秀妹子把你托付到我这里,我也得给你个交代。”
赵建国继续道,“现在这情况你们也看到了,钟家因为你们害的儿子得了病,都在气头上,又看你们是两个小孩子不想和你们计较丢面子,就由着钟宇彬来。你赵伯虽然赚了些钱,在他们那里还是不够看的,保不下你们。这修车店和洗车店的生意也不能不做。”
“我们知道的赵伯。”丁晟嵘轻声道,“是我们拖累了您。”
赵建国摆摆手,“现在钟宇彬就是咬死你们了,荣县这地方估计你们去哪都没人敢收,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想不想出去闯一闯。”
丁晟嵘和赖广深对视了一眼,明白了赵建国给他们发这个地址的用意。
“这是我老朋友,我信得过他,也信的过你们。他们那边驾校缺两个长期给车子做保养的,你们在这两个月做的不错,我就把你们推荐给他了。他也是荣县人,也挺欢迎有老乡过去的。”
赵建国道,“所以,你们考虑一下吧。我觉得年轻人,也应该多出去闯闯,老待在小县城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