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你是王三?】”
“你他妈是谁?”大哥皱着眉头反问。
对方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草!”大哥咒骂一句把手机狠狠摔进沙发而后趴在茶几上准备把不爽丢开。
但大哥紧接着想到了什么让大家拿起家伙然后迟疑地拿起对讲机询问外面的兄弟情况怎样。
然而外面的那些兄弟死人般沉默不予回复。
屋子里的人有不详的预感。
往外看去
庭院假山边上不久前还在聊天的两个人此时已经一个趴在石桌上一个躺在了地上。
大门前两个身影无力歪歪扭扭地靠着围墙。
所有在屋子外的小弟都没了生机。无声无息被人抹去了性命。
大家都发觉事情不对劲了明白来者不善来者非常不善。
所有人惊叫着拿出手枪开始往中间靠拢。
这时屋子里的灯光骤然熄灭。
从屋内往外看去能看到院落里黑色的树影在风中微微摇晃远处略泛红色的天空今天没有月亮。
原先往中间靠拢的众人一下子又弹簧般跳向四面八方紧张兮兮地用枪指来指去生怕幽灵般的杀手随时会夺走他们的性命。
大哥招呼着小弟们不要慌打开手电筒往二楼移动。
大家慢慢地移向二楼。
正当最后一个小弟也开始往二楼移动的时候丁午再次出现朝楼梯里的人开了一枪。这一枪像是炸了水塘挤在楼梯的几个小弟纷纷拔枪四射。狭小的空间内子弹打在墙上容易产生跳弹。几个小弟被同伴或自己的子弹击中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二楼的人警惕地盯着楼道却没想到丁午猎豹般翻上二楼从他们背后的阳台发起了进攻。
黑影略过落地窗玻璃四分五裂;
黑影途径窗帘窗帘翻飞成破布;
黑影隐藏在家具家具木屑四溅;
黑影游走于人群人们一个接一个倒地。
大哥惊惧地把小弟一个个推向丁午自己则躲进了卧室锁上门和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手里的霰弹枪在门和窗之间来回移动心情平复了一些不信这样还能被杀手闯进来杀了他。
过了一会儿房间外已经没了任何动静。就连在楼梯哀嚎的人们也没了声音。
大哥咽了一口唾沫握紧手里的枪。
突然他看到房间门缝里站了人影。吨吨吨连开数枪把门几乎打穿。门后的人噗噗中了弹必死无疑。
然而让大哥奇怪的是中弹的人怎么一声不吭。
下一秒一颗东西被人从门上广阔的弹孔里丢了进来。
是催泪弹。
大哥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连忙憋着气拉开窗户想要逃跑。
二楼的高度不算高只要掌握好卸力的技巧打个滚就能安然无恙。
大哥跳下之后脚一接触地面便绝望地发现地上竟然被人放置了砖石。
大哥闷哼一声葫芦一样抱着崴了的脚在地上滚了几圈然而翻滚中膝盖和手肘又被另一些砖块磕碰和打擦痛得他连连吸气。
大哥也是个狠人拖着无力的脚踝和遍体鳞伤的身体准备继续逃亡。只可惜一把枪杵在了他的后脑……
……
“停!”田导喊停之后寂静的片场一下子热闹起来。
躺在地上的死尸们一个个开始爬起来。
那些被关琛近距离招呼过的群演们心有余悸地揉着脖子。
田导也不说好还是不好只是坐下开始看回放。
关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喝了点水绕到了屏幕的后面跟田导一起看刚才拍摄的内容。
断电突围是关琛在剧本围读里提出的建议。“如果我是杀手的话我肯定会……”关琛在说了危险的开场白之后说以少打多时首要任务是制造混乱断了电源让人从明亮转为黑暗人眼视力受损需要适应的时间而这点时间恰是绝好的行动时机。更何况黑暗才是丁午熟悉的战场。
这样固然真实了但对打光的要求很高。稍不注意就容易黑乎乎一片让人什么也看不到灯光师当时差点想掐死关琛。最后交出的方案灯光师使用了手电筒在地上纵横交错地摆放犹如阵型也能好看。哪些照人哪些照在墙上让形成的漫反射作为补光最后磕磕巴巴地解决了问题。
但难度也同样加大。让群演在倒地途中不磕碰那些手电筒使得场面调度更为困难。
以至于这一场戏来来回回拍了好几遍从傍晚拍到了黎明快要破晓多到具体几次关琛都懒得去记了。
也亏得关琛体能够好吃得消一次次重来。
一开始关琛还会按照排练过的动作进行但是到后来心气在反反复复的重来中被打磨、被消耗之后完全就是凭本能走位和出动作了。
“可以了。”田导看了两遍拍摄的画面确定这一场终于拍摄过关。
大家纷纷散开打着哈欠开始收工。
制片人陪剧组拍了个通宵此时走到田导边上说:“怎么才开始拍就熬大夜了不像你的习惯啊。”
“没办法那小子体力太好了搞了半天终于才让他变累。”田导也疲惫地揉了揉眼睛看了远处正在跟人讨论要不要喝豆汁的关琛一眼。
制片人回想了一下傍晚时第一遍拍的和刚才最后一次拍的两边的关琛给人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动作虽然没有变形但前者给人的感觉是杀手把杀戮当成一项艺术投入了激情;后者则像是疲劳的白领硬撑着一口气在做最后的努力心里无比期待早点打完收工。
“想要什么效果直接跟他说不就好了。”制片跟田导讲。
“说了就不灵了。”田导摇摇头:“杀手做了那么多任务是人就不可能不累。那种累他自己不能察觉到。也只有他心理上觉得疲惫接下来潜意识里才会选择去澡堂洗澡。之后遇到的人和事也是心灵上的按摩。等杀手以后恢复记忆了再回归才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明白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