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有能耐,让他自己找去。”
温浥尘决定闭嘴,他不想承受本该由贺兰廷承受的怒火。俞婉言鼓了半日腮帮子,才?想起来不该对?温浥尘发火。侧头一看,温浥尘默默地站在一边,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是无辜。
“对?不住。”俞婉言满心歉意:“我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
温浥尘这才?抬首:“等回去了,我赔你?一个丫头。”
俞婉言轻叹一声:“青梅嫁得这样远,青梅的父亲少不得要千里迢迢赶来诺兰定居了。”
“不说这事儿了。”温浥尘微微一笑,转向外面:“蔓蔓,你?看这灯火,是不是十分绚烂美丽。”
“是啊,我还从未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看灯火。”
迎面刮来一阵大风,吹得两人衣袖翩飞,俞婉言忍不住举袖挡着,身后却横过来一条手臂,牢牢地扶住她的腰。俞婉言像是被?烫了一下,但想起温浥尘方才?无辜的表情?,又生生忍住了。
“大江南北还有许多美景,各不相同。”温浥尘语气自然?,仿佛他的动作?没有什么不妥:“扬州的烟花三月,岭南的桃花迷障,大漠的长河落日,峨眉山的云海佛光,都令人难忘。”
他的声音好听,娓娓诉说之时,俞婉言不禁神往,身为男子,真是令人羡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会?如女子一般,拘在闺阁里,在娘家和夫家过完自己的一生。一连两世?,俞婉言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伊阙,后日,她又将踏上归途。
“蔓蔓,你?想去看么?”
俞婉言一抬头,夜空广袤,似乎包容着一切:“想啊,我当然?想。”
“蔓蔓,我此生不会?入仕,只愿闲游山水。权势尊贵,皆抛在身后,你?可会?觉得委屈?”
俞婉言心头一动,转身直视他的眼睛,笑意盈盈:“愿得一心人,相携山水间。”
万千灯火掉进了温浥尘的眸里,熠熠生辉。他看着面前纤巧却坚定的女子,慢慢笑开。
京城,温府。
天已经快亮了,温览却还未睡,半披着外裳。桌上摊着一封信,信笺上字迹清隽,自成一格。
“难道?,真要随他去了?”
身边的幕僚抱拳道?:“大人,万万不可,请大人三思!”
“我何尝想如此。”温览眉头紧皱:“可是他已经如约找到了所有的东西,还寻得了先祖龙脉之地。”
幕僚短促地笑了一声:“大公子是大人的嫡子,又生得这般人才?,岂能说甩手就甩手。您先想法子把他困在身边,待成事后,再下旨册封他为皇太子,到时候公子,想走也走不成了。大人与公子,齐心协力,共同治理这大好江山。”
“你?说得对?。”温览敲着桌子:“可是,他生性淡然?,困住他的法子,少之又少。”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温览摇摇头。暮雨是他的底线,他不想利用她。
幕僚走到温览身边,附耳说了一段话,温览目光倏地发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他们的确看到,大公子在诺兰镇出现,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虽穿着当地的纱丽,但看身形,明显是中原女子。隔了几日,公子又带她去了镇上一位香料商人的府上做客,这回她没有遮面。”
“可画下画像了?”
“自然?画下了,大人请看。”
温览迫不及待地展开画像,上面的女子容颜清丽,气质典雅。微微抬起的手腕上,带着蔓藤纹理的玉镯。温览的目光放在那玉镯上,久久无法挪开。
这玉镯,他自然?是认得的,那是他与暮雨年少定情?的信物,暮雨一直戴着,多年未曾摘下。后来夫妻二人离心,暮雨负气离府,将玉镯丢进了澄碧湖中。他以为再也寻不到了,未曾想到,这玉镯时隔多年,出现在了这女子的手腕上。
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么?
幕僚以为温览对?这女子不甚满意,劝道?:“大人,这女子虽然?不是绝色,却也称得上是清雅佳人。最重要的是,大公子在意她。”
温览卷起画,唇角一扬:“濯渊,你?终于有了软肋,甚好甚好。去,查一查,这个女子是谁家的姑娘。”
幕僚大喜:“属下定然?细细去查,不辱使命。”拱拱手去了。
温览揉揉额头,轻松地转到书房的小榻上,闭目小憩。明日还要上朝,他须得养养精神。以尚书令身份上朝的日子,不多了。
转念一想,若是濯渊成婚,也许暮雨会?回来呢。他们已有十多年不曾见了,他衰老不少,暮雨回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会?不会?皱眉?
温览徒然?起身,想寻一面镜子。但是书房里哪会?放这类东西,他徒劳寻了一会?儿,复又躺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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