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叩案几,依旧回味着方才的赛况:“真是精彩,我大弥朝的堂堂男儿,理应如此。”
宜平公主跺脚:“哎呀,五皇兄太不争气了,气死我了。”
宜乐公主但笑不语。
夏淑妃美目流转:“又是红队赢了,不知这次压红队的,有多少人?”
皇上道:“小冬子,去把红队的托盘拿来。”
“温大公子他们回来了。”宜乐公主道。
众人向皇上见礼,皇上自然是嘉奖一番,赏了不少东西。此时,小冬子也把托盘拿来了,上面,静静地躺着三朵花。
其中一朵虽是黄色,但在阳光照耀下,却隐隐泛着金色之光,一眼便知是宜乐公主的簪花。
“真儿倒是慧眼如炬。”皇上赞了宜乐公主一句,问:“剩下那两朵是谁家的。”
小冬子看了花上挂着的吊牌,回道:“是俞婉言姑娘和梁曼语姑娘。”
皇上顿了一下,杨公公在一旁提醒:“是漕运使同知俞行敏的嫡长女,和谏议大夫梁潭的嫡幼女。”
夏淑妃看了一眼两人的吊牌:“一个婉言,一个曼语,名字倒是相配得紧。”
杨公公道:“禀娘娘,还有更巧的,这两位姑娘同岁,一个正月初一生辰,一个正月十五生辰。”
“我知道我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小殿下拍手叫。
一众人都笑了,夏淑妃点了点儿子的鼻尖,忍住笑:“去把两位姑娘请上来罢。”
小冬子一挥拂尘,高声唱:“请俞婉言,梁曼语两位姑娘上前领赏。”
只见两位姑娘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位眉若远山,目如黑玉,另一位粉颊红唇,颜色妍妍。
“倒是一素净,一娇艳,看起来赏心悦目。”
俞婉言本来比梁曼语走得快一些,经过殷远思之时,不经意地抬眸看了一眼,只见他望着别处,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侧颜,方才放下心来。
夏淑妃一手拉了一个,略略问了几句话,笑道:“都是好的,我都不知道夸哪一个了。”
皇上道:“每人赏十匹宫缎,一盒东海明珠。另外,许你们一个请求,说说罢,你们想要什么?”
俞婉言目光一闪,俯首下拜:“婉言别无所求,只愿父亲身体康泰,余生平顺。”
皇上挑了挑眉,问俞婉言:“怎么,你父亲身体不好?”
俞婉言再俯首:“父亲一年有大半年奔波在外,时常眼下青黑,目光疲倦,风寒咳嗽更是家常便饭,婉言身为女儿,十分不忍。”
面前的众人都是宫里或是朝堂上的人精了,此时细看她神色,的确情真意切,不似作伪,不由得对这位小官之女看高一眼。
殷远思忽地想起多年之前,父亲中箭倒下的那一幕。喷出的鲜血溅红了他的半边面颊,直到现在,一呼吸,似乎还能闻得到那厚重的血腥味。以前总是怪父亲对他太严厉,然而如今想要再听父亲的一句训斥,已是不可得了。
夏淑妃拿绣帕压了压眼角:“陛下,宫里不是新进了些珍贵药材,不如赏赐一些给俞大人。”
“淑妃这想法甚是妥当。”皇上道:“杨公公,记下来,回宫以后着人去挑选,送到俞府。”
俞婉言三拜叩谢,站起身来。夏淑妃微笑转向梁曼语:“你呢?”
梁曼语想了想,露出一个明媚笑容:“曼语一家甚好,没有什么特别的。”
“倒是个老实孩子。”夏淑妃道:“皇上,不如把药材也给梁府一份。”
“杨公公--”
“是,是,是。老奴都记下了。”
一时赏赐完毕,众人暂且散了。午间小憩之后,再进行本次盛会的重中之重--花丛赋诗。
俞婉言得了赏赐,出尽风头,俞婉妙忍得牙都酸了,才忍住没有当下甩手走人。
好不容易回到小院子里,当下发作起来:“俞婉言啊俞婉言,看不出来你深藏不露。人前装作胆小怕事,其实比谁都心机深沉。母亲和我们都看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