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怎么还不开始呀!”
“还早呢!”
小童叹了口气,刚要转身,身后传来道虚弱声音:“小兄弟……我……”
转身过去,眼前是个衣着破烂,灰头土脸的乞丐,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小兄弟……我要押一文钱……”
小童不屑地努了努嘴:“老人家,你押哪个?”
乞丐瞪大了眼:“我才二十三岁!”
小童撅了撅嘴:“……。”
接着乞丐拿过名册和笔,写上自己的大名,豪气道:“我压绛吟国!”
一旁的人群有些怀疑自己耳朵,纷纷转过头来:“……。”
没等他们确认自己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一道呼啸破云而来。
数只灵鸟从天而坠,掀起尘风,风卷起众人的发,吹地人睁不开眼。
众人站稳了身子,才看清小巧的灵鸟落于地上,扑扇着翅膀。九州之巅在天山举行,为了保证每个人能看见竞技过程,灵鸟便是最好的见证者。
灵鸟会全程跟随勇士,每只灵鸟对应一个勇士,灵鸟拥有记录能力,可以将自己看到的场景投射于会场。
这样一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这场竞技的所有过程以及细节。
灵鸟就位,意味着大会即将开始,众人热情高涨,在声声呼喊中,一声长鸣划破天际。
任沿行微微倾身,长鸣一落,他整个人犹如利箭般飞了出去。
疾驰的快感充斥任沿行全身,周围事物迅速被他甩在身后,余下耳边猛烈的风声。
数十人角逐的莫渊路,仿佛只有他一人,犹如置身事外。
在大家都在保持体力时,任沿行并没有完全保留,直接稳稳地冲出去,迅速地追在了青乌之后面。
他知道,只有在刚开始位于一个有利位置,才更利于最后冲刺。
众人有些惊异,这金墟小太子上来就位驱前列,骑着的马匹和他居然配合极好,速度稳又快。
魏池微惊,放下了手中扇子,在他的记忆里,任沿行是不太会骑马的,甚至来说害怕骑马。魏池记得以前他们一同去猎场,两人一同骑马,魏池骑地快,任沿行在后头追,马匹忽然发了狂,任沿行一不留神落了马,当时魏池骑地快,来不及接他,他便直接摔在了地上。
自此以后,任沿行再没骑过马。
而此时任沿行来势汹汹,有人忍不住惊叹:“原来任沿行是会骑马的!”
天山路急,好马难训,任沿行稳中有进,但眼前有个劲敌。
青乌骑马很稳,却也很快,这在对于稍急的道路,他轻而易举,飞快地掠过了任沿行。
在掠过任沿行时,他投来不屑的一笑。
任沿行想超过他是难上加难。
这快入冬,天山顶上积了雪,莫渊路上身影追逐,任谁也不愿放过谁,然而青乌一身青衣驰骋其中,稳居首位,其余勇士紧追而上,展开了激烈的角逐。人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青乌公子好稳!不亏是连续两届的魁首!”
“其余勇士也追上来了!我看这任沿行....第二位难保啊!”
呼喊声此起彼伏,勇士们你追我赶,会场上竟有人执笔作画,要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身前是速度极快的青乌,方才任沿行开始过于激进,才开始没多久竟感到略微吃力。
金墟太子是有些体弱的。
不出所料,位列第三位的凤南国直接越过任沿行到了第二位。
这一个超越,场面爆发更大的欢呼声,人声鼎沸,呐喊声落声起:“这次九州之巅魁首,恐怕就在凤南和烛襄之中决出!”
整个会场上,呼喊谁的都有,唯独绛吟的呼声几乎为零,这刚开始的打击,无疑让人有些懈怠,太子似乎也意识到了,步伐也有些松缓。
任沿行自然觉察到了太子的情绪,他抬手抚了抚太子的毛发,柔声安慰道:“没事的。”
太子抖了抖耳朵。
两旁的树木被众勇士迅速地甩在身后,疾驰的身影在大道上掠过,刮过疾驰的风,迎接他们的,是即将到来的窄道。
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了!一线天!”
一线天是九州之巅的第一个节点。
大道有四十弯道,而天山有一线天。
对于九州之巅这项极限竞技,一线天是一个重要的节点,一线天道路极其狭窄,在这一处,勇士们只能队列而行,天山八千尺,若从一线天摔下去便粉身碎骨。
所以在一线天之前,勇士们会拼尽全力角逐,因为那意味着——你将会在前期占据优势。
逐渐变窄的道路上扬起尘灰,杂沓的马蹄声穿破云霄,风掠过的地方,留下竞技的身影。会场沸腾不已,进行到高潮,连阁台上的君主都不由坐直了身子。
近了,一线天。
面对这第一个节点,所有人都铆足干劲,青乌本就在前,一个冲刺便轻松地占据了第一位。
“青乌好快,直接冲到了第一位!”
人们喊破了嗓子,可以看到在狭窄的一线天道内,无数勇士加快马蹄,这狭道很容易产生碰撞,然后掉落摔个粉身碎骨。
为了自己的马不被伤着,任沿行放慢了速度,肉眼可见地掉在了第五位。
有人惊叹又惋惜:“本来以为这任沿行有两下子……”
“现在看来……”
长空呼啸,有人蓦地惊叫一声。
云雾漫天,有道白色身影腾空跃起,他的影子穿梭过脚下的勇士,掠过深不见底的山崖,被尘灰和树叶卷起。
这是九州大陆上最高的山,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洞,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任……任沿行!!”
“任沿行疯了!!”
在这场充满竞技的比赛里,任沿行认为,若想稳拿九州之巅魁首,就要把握好每一个机会。
比如一线天。
一线天狭窄无比,他落在后面自然没了优势,为了不产生碰撞,他想,
跃过去。
“太子,我们跃过去。”
长期以来任沿行已经和太子培养了足够的默契,他一拉马绳,在千尺高山上,太子毫不犹豫地跃起,白金色的毛发在猛急的风下吹动,踏过白云,掠过飞禽。
腾云之上,它像只雪雁展翅高飞,稳健落地,任沿行的这招前所未有。
空中楼阁上几人面上终于有了其他表情。
绛吟君没选错人。
一向对任沿行嗤之以鼻的看客放大了瞳孔,唏嘘声落,是震破全场的尖叫:“任沿行没疯!!他直接跃到了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