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沿行迎来受到一阵风,他发丝微拂,头上斗笠随之跌在了地上。
任沿行并未易容,他那眼下梨花显得夺目,近卫扫了眼,心头一悸。
水城殿幽静,仿佛让人置身于深幽的海底,好在颜色清新,意外地给了人种舒适。
水声来自殿内一颗水树,任沿行看地入神,这树由水而造,应是靠某种魔力支撑,水树的枝叶,川流不息地往底下花池内灌水。
花池内莲缓缓绽放,水流缓慢,却不见要见他的那人。
任沿行环视,忽见水树下坐着一黑衣男人,男人着黑衣锦袍,浑身透着肃然的冷意,觉察到任沿行的目光,朝他看过来。
男人未戴面具,容貌生得冷峻,偏还有双红瞳,本该是炽热的色泽,却莫名生出股冷意。
任沿行微怔。
任沿行早已记不得绛吟的模样,那日宴会上匆匆一瞥,睡了几天早已忘地一干二净,不过他怎么也没料到,绛吟竟是这般人物。
怪不得九州绛吟平日里以面具示人,生得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愣是谁看了都不免背脊发凉。
此想法只在任沿行脑里闪过一瞬,便立马烟消云散,任沿行站定,仔细观察那人。
那人手里把玩着匕首,他瞧了任沿行会儿,眉眼间无端生出厌恶,任沿行觉察,心道这绛吟真是奇怪,既然这么讨厌他,还要给他下毒,又为何要救他?
明明在那马车上杀他是最佳时机,不动声色,便可以将他这个人悄无声息地抹去。
莫非……
“参见君上。”任沿行.行礼道。
那人不动声色地瞧了他眼。
任沿行抬眸,那人未让他起,他朝那人看去,发现那人手里把玩的匕首非同寻常的锋利。
任沿行暗自思考,忽然道:“此番来,我是想跟君上道谢。”
那人闻言好生瞧了他番,后站起身来,任沿行随之瞅了他一眼。
那日未仔细瞧,绛吟竟比任沿行高了不少,任沿行估摸着,这身高恐怕九尺左右,任沿行心中暗暗道,这绛吟果真凶悍……连身高都有些骇人。
见那人不发声,任沿行顺势道:“宴会上若不是君上相助,我恐怕早已死了,我在此谢过君上救命之恩。”
那人侧目看他,神色冷然。
两人只不过没见几年,竟如此疏冷,任沿行又继续道:“二是谢君上的大度。”
那人神色有了些变化。
“九州三尊对我赶尽杀绝,而君上不计前嫌,仍愿保我……”任沿行未说完,那人却已踱到他面前来,任沿行抬头,在端详了那人会儿后,面色微变。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任沿行,任沿行凝着那人,忽地勾唇一笑:“早听闻君上平日里以面具示人,世人都不知君上生得如何,而今日我却如此轻易见到……想必君上对我有意。”
那人注视着他,片刻冷冷一笑:“为何?”
“这以面具示人,就好比姑娘穿衣出门,而君上如今把这身衣裳脱了,坦诚相见,难道不是对我有意?”任沿行轻笑几声,看去,他眼虽微微弯起,却看不透里面是何种意味。
任沿行这般不害臊,那人又望见他那微弯的眼尾,耳根气地发红:“任沿行……”
见这人这般,任沿行话锋忽地一转:“能坐上九州之主这个位子自然不易,君上向来行事谨慎,连后宫也空无一人,即位以来从未让人见过真容,又怎会在我这里放松警惕?”
“那你之前为何这么说?”那人问他。
“因为你不是绛吟。”任沿行笑了。
那人再看向任沿行时,眼色已有些许不同:“怎么认出来的?”
“凭味道。”任沿行回道。
“味道?”
“以前咬过,还记得绛吟是什么味儿。”
任沿行说话越发放肆,那人直接拔剑横在他脖间,语气中透着盛怒:“你好大的胆儿,不仅冒犯君上,还敢提这事……”
话未完,殿外响起脚步声,那人目光往殿外扫去,忽然道:“君上。”
任沿行咬过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