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一介弱女子当众闯进议事殿,他们不由惊骇地断了话头,猜测她的身份。
祁砚之掀眸看见她,竟也无波无澜,狭长眼眸微眯。
“公主怎么来了?”
谢芙不想拐弯抹角,只道:“祁砚之,我需要太医。”
话音刚落,那几个朝臣更是震惊得魂不附体。
整个北晏都知道新上任的帝王祁砚之性格狠厉阴鸷,寻常人一句话不对便可能被夺去性命,如今居然有人大逆不道直呼王上的名字?
更令他们惊骇的是,王上居然没有生气!
祁砚之扫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穿着自己衣裳的模样十分满意,示意几个大臣,“你们先下去。”
偏殿中的朝臣告退之后陆续出去,临走前都悄悄看了她一眼。
谢芙没注意这些,她见议事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等不下去,再次上前,“祁砚之!”
“嗯。”祁砚之竟也应了。
随即淡淡拍了下身侧的坐榻,“过来。”
谢芙怔了怔,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违逆他的意思,忍着抗拒的心理走上前,坐在他身旁坐榻的最外围。
“我……”
谢芙刚想说话,却突然惊呼一声。
原是祁砚之竟揽着她的腰将她锢进了怀里。
男人眉眼沉沉,一言未发,似乎是因她坐的距离太远而不悦。
他此时没有穿正式朝服,着一身绣以金线银纹的长袍,几许墨发垂坠下来,轻轻扫在她的脖颈边,那股似有若无的轻触如同钻入骨髓的酥麻,一直麻到四肢百骸。
揽在她腰间的手很凉,连身后他的呼吸也是浸着寒意的。
谢芙身子一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动。
他要做什么?
祁砚之将她锢进怀里之后,心情忽然变得愉悦起来。
因为他在她身上嗅到了自己惯用的龙涎香,她的身上不再仅仅只有清冽的香气,而是沾染了他的味道,这个认知让他十分满意。
他停顿了半晌,掀眸看她,道:“你要说什么?”
谢芙这才想起来意,别过头去,声音紧绷:“阿葵病了,需要找太医。”
然而,话音甫落,祁砚之面上笑意忽然淡去。
他拉开了和她的距离,狭长凤眸冷冷眯起,审视着她,道:“谢芙公主,你要求很多。”
谢芙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低垂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只要阿葵平安……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祁砚之不冷不热地笑了声,似不相信,“当真?”
谢芙沉默不语,她侧对着他而坐,纤弱的脊背依旧挺得很直。
沉默便是回答。
“……行啊。”
祁砚之忽然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他向后靠去,两手随意搭在坐榻两侧,像个十足十的纨绔。
“那么现在,吻孤。”他看着她,似笑非笑地下达命令。
她那般清高无暇,他偏要她伏低做小,姿态卑微地来讨好他。
谢芙愣怔片刻,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侧头看过去,却对上男人明晃晃的恶劣眼神。
“你……”她心中勉强压制的恨与恼怒再次腾起。
见她这番模样,祁砚之面上遗憾,移开视线,竟真的要起身离开,“不愿么?那便算了。”
“等等!”谢芙出声道。
祁砚之动作一顿,视线落回她身上,“怎么,谢芙公主改变主意了?”
他的眸光满是讥嘲,注视着她的眼睛。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角度原因,出奇的没在她眼中看到什么情绪。
下一秒,却见她柔若无骨的手臂攀附而来。
女子跪坐在坐榻上,不堪一握的盈盈腰身弯出姣好的弧度。
她稍微往前探身,手支撑住他身后榻案,略显苍白的唇轻轻贴上他的。
祁砚之似乎没预料到她果真允诺。
只觉谢芙俯身靠近自己,随后唇上一软,香气携着冰凉的清冽气息悄然袭来,如同雨夜微弱烛光下悄然开放的梨花,带着动人心魄的美丽,清新又纯净。
女儿家幽幽的香气萦绕鼻尖,他衣裳下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