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你冷静下来,你不要伤到相濡和以沫了。”陆淮深担心地上前。
奈何池婉的反应越来越大,她瞪大了眼睛:“你不要过来!”
一旁的以沫被勒住了脖子,这样情绪激动的池婉压根就意识不到自己这么做是在伤害孩子。
陆淮深快步上前,双手怀住池婉,对相濡以沫道:“相濡,快点去叫医生来!”
“好。”相濡大步朝外面跑。
“相濡,以沫!”池婉嚎啕大哭了起来,眼神里皆是无助。
陆淮深抱着她:“婉婉,你冷静点,好不好?”
池婉一听到陆淮深的声音,整个人都紧绷着一根弦,她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含糊不清地说:“你不要抢走我的相濡以沫。”
“我不抢走,好不好?”陆淮深从未想到池婉心底是这样的害怕自己,他轻拍着她的肩膀:“没事的。”
池婉忽而用力地捶打着他:“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任由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陆淮深想着如果这样可以消减自己的罪恶,似乎也未尝不可。
相濡气喘吁吁地跑到前台,和医生比划着:“医生叔叔,我爸爸叫你过去!”
常青看着这十万火急的情况,带着几个医生就跑了过去。
一打开门就看到池婉情绪激动地一直在打着陆淮深,而陆淮深就和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连阻止都是徒劳。
还有旁边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角落里一直哭着。
“注射镇定剂。”常青很理性地发号施令。
他把陆淮深拉到一旁,看着他脸上的伤口还有衣衫不整的衣服,还有那垂着无力的手:“你还要不要你这只手了?”
要不是朋友,他还真的懒得理他。
陆淮深满脸挫败,垂下头:“是我,都是我。”
“你在说什么?”常青不解。
“害她成这个样子的人,是我。”陆淮深落拳在医院的墙上,拳头关节处的血流下来,鲜艳得灼烧了人的眼。
常青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
等池婉情绪安定下来时,已经入睡了,两个孩子在池婉睡着时,就趴在床边,静静地守候着。
陆淮深坐在走廊上,不敢再去打扰她。
就在他沉浸在悲痛时,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眼看去,正是匆匆赶来的池母。
“婉婉怎么样了?”池母双眼皆是担忧,朝着里面看。
“已经睡了。”陆淮深回应。
池母看着陆淮深满脸憔悴,也没问太多,反而道:“小陆,你在这守了这么久,就先去休息吧。”
“伯母,我......”陆淮深话还没说完,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他做了一个梦,关于池婉的梦。
第一视角是在监狱里,周围都是黑黢黢的一片,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令人从心底害怕的黑。
他向前走着,奈何突然有几个看不清楚脸的女人围了上来,将他抵在角落里,而后一人一句脏话,一口唾沫地吐在他的身上。
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想要挣脱都是无可奈何。
反驳意识像是徒劳。
“这都是你应该的。”
那几个女人说着就哄堂大笑了起来。
他听见池婉的声音在说着:“不要!”
“不要什么?你以前不是高高在上吗?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劳改犯!”说着几个女人又笑了起来。
原来,自己不过是附在池婉的身上体会着她的那一片黑色禁地。
“我不是!”池婉大声反驳。
“在监狱里,还想要这么漂亮的头发?”
“来,我们来给你把它剪了!”
“不要!”
陆淮深从床上弹坐起来,梦境的真实在清醒抽离的那一刻,剩下心口窒息的疼着,他摸着脸,竟然还有泪。
竟做了一个这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