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我客气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文件上,“审计报告出来了?”
“是啊,总算把这个案子做完了。”
本来来临城,也是打算散散心,顺便想想怎么处理刘志明的事。
没想到来了这边,反而更忙了。
“辛苦你和徐思然了,你们两个昨天又通宵了吧?这样开车不安全,我替你把文件送过去吧。”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都是同事,应该的。”他说着,已经朝我伸出手来。
我也不好再拒绝,把文件递给他:“那就辛苦林总了。”
“不辛苦。”他目光从我脸上,落在手中的文件上,划过一抹意味深长。
我回到房间,和徐思然说了一声,就去补觉了。
这几天一直没怎么睡,我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的。
所以徐思然敲门没把我喊醒,又一遍遍打我电话,我听见手机铃声时,看见已经十几个未接来电了。
我连忙披上衣服去开门,“怎么了?”
“童总!”她语气焦急,“出事了!”
“什么事?”
“我们的审计报告上……”她拿出我让林总代为转达的审计报告,翻开其中两页,“杜夫人那边的账,做平了。”
“什么?!不可能!”
我劈手夺过她手上的报告,果然看见其中两页,不是我出具的审计报告的内容。
“童总,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到时上市,嘉宝莱真正的账被查出来,或者有公开的那一天,您就……”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的回想。
这份报告,是我今早才打印出来签了字的,经手过这份报告的,只有我和徐思然。
审计报告上,有我和徐思然各自的签字落款,她当然不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那还有谁?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说帮我送报告的林彦光!
林总?!
我又惊又怒,一手攥住那报告,一手抓住徐思然的胳膊,去了三楼林彦光的房间。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开门,问我:“童薇,怎么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一天吗?”
“我出具的审计报告被人篡改,我怎么休息?”我紧紧地盯着林彦光的眼睛,把徐思然给我的那份报告拿出来,“林总,这份报告,你经过别人的手吗?或者离过你的身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没有。”
“那这两页是怎么回事?”
我把其中两页抽出来,“采购部和财务部那些不明的账,加起来足足有三个亿,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采购和财务,你说的是杜夫人的那些账吧?”他随手翻了翻那两页报告,忽然抬头看着我:“童薇,你之前说,杜夫人给过你一张空白支票?”
我呆了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是给过,但我已经撕了,我不可能收了钱做这种事,您应该清楚我的为人。”
他笑了笑,没接我这话,只是说:“既然这报告已经签字盖章,也已经上报到事务所,就多一事少一事吧,总归你也……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彦光:“林总,您这话什么意思?”
“那张支票你说撕了,真的撕没撕,谁又知道呢,你总该不会说,是我改了你的审计报告吧?”他淡淡的问我。
他再次提起支票的事。
此时,我也终于冷静下来,想起他第一次知道杜夫人给我支票时那怪异感从何而来了。
我浑身惊出一身冷汗。
他那话是反问,但我心底,几乎已经确定,除了他,没人能再这样悄无声息的接触和更改我的审计报告。
可现在审计报告已经签字盖章,并且上报事务所,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再想补救,已经毫无可能。
我事业生涯中,从没有这样绝望过。
我怔怔的看着他,任由眼泪落下来,只问了一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