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回来的出纳小高,顿时笑喷了,只听说过集体婚礼,从没听说过,离婚也有集体的。
几个工人也都哭笑不得。
“张先生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您还拿我们开玩笑呐!”
黑建设苦着脸说道,然后还叹息了一声。
仿佛会传染一样,在场的人都跟着叹息一声,画面十分搞笑。
张富强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看过眼前这一张张愁眉苦脸,“以前是国企职工,嗯,镇办企业,勉强算是国企职工吧,拿着工资旱涝保收,现在成了个体户的打工仔了,是不是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啊!”
现在张富强是老板,这些人大多数都老实巴交,有的甚至一辈子都没去过省城,了解外界,也仅仅是道听途说,和方寸之间的报纸上。
对于国企改制,还有个体承包,这些新鲜事物,都抱着一种既好奇有恐惧的心理。
假如别人被改制了,最多就是个笑话听听算了。可是这一刀砍到了自己头上,那可变成了切肤之痛。
以前虽说发不出工资,可是心里总有个盼头,万一哪天效益好了呢?
就算是效益一直不好,可总有退休的那一年,到时候可以拿到退休金,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现在可倒好,直接成了后娘养的孩子,将来遇到点不公平待遇,也没地方说理去啊!
在座的都没说话,你看我,我看你,都想在对方脸上找到答案,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张富强在心里暗笑,这就是人的劣根性,目前他们都怕自己,假如此刻有一个人站出来,那么他们的从众心理就发作了,必然会一拥而上指着自己鼻子理论。
就在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人声鼎沸,乱哄哄的说话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我们不给个体户打工!”
“狗屁个体户,滚出我工厂!”
“宁愿饿死,不当野狗!”
几十口子人,都挤进了这间不足百平米的房间,会议室里瞬间成了沙丁鱼罐头。
刚才在叶欢面前唯唯诺诺的一个组长,腾一下站起,激动的脸比关二爷都红几分。
“黑厂长带大伙去镇上,我要问问高主任,他良心让狗吃了?”
黑建设左右为难起来,一边是未来的大老板,而且刚刚还帮了自己大忙,一边是过去的工友们,让他夹在中间如坐针毡。
群情激奋啊!在一旁闲坐着的吕飞,都紧张了起来,似乎下一秒,这些人能把张富强撕扯着吃了。
嘭一声,银瓶乍破,张富强一巴掌拍在了会议桌上。
也怪这桌子质量太差,哗啦一声四分五裂。
“唉,我草!”桌旁边的那个组长吓得蹿出老远。
刚刚叫嚣最欢的人,都惊恐的看着铁掌水上漂——张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