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蓬莱,注定是无法早早入睡的。福禄寿三星并麻姑看着徐徐醒过来,还以为会有很多问题,却不想她只是安静地起床洗漱,然后缓缓走到餐桌旁入座。
抬眼望着餐桌上坐着的长辈,徐徐只是轻轻问了一句:“还不开饭吗?怎的姑姑还有爷爷们都愣在这里不动呢?”
众人互相对视几眼,确定徐徐真的只是疑惑何时开饭,于是开动筷子,众人大快朵颐。今儿是麻姑特意做的菠萝饭,采摘新鲜菠萝制成,甜而不腻还带有米饭的清香。风卷残云,餐桌上很快就光溜溜地见了底儿。
“丫头,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内心里,肯定有很多疑惑不解之处。我们商量过后,给你编了一部手札,里面记载了当下世间绝大多数事件,你且拿去慢慢琢磨。”依旧是寿星公牵头,把一本厚厚的手札递到徐徐手上,细心说明了是何物件儿。
吃饭时徐徐就在想,该怎么更快地了解这个世界,不想在自己入睡时长辈们就准备好了一切。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心底的不安彻底消散,在这异世里,自己也是有家的,有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家人们。
想到这里,突然脑袋里划过在海边的想法,有些忐忑地开口问道:“这么说来我都三岁了,是不是都成了一只寿数不多的老羊,陪不了爷爷们还有姑姑多久了。”
“姑姑的傻徐徐,你可是神兽白泽,哪里就是三岁就要逝去的。虽不知你发生了什么记忆全无,但有咱们在,你就踏踏实实去读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久未说话的麻姑把崽崽抱在怀里,一点点理顺毛发安抚着。庭院里,不知何时升起的月亮高悬着,月光如水,洒在众人身上,都镀上了一层银辉,四散回房自去休息了。
翌日,晨光微熹,徐徐早早醒了过来,端坐在蒲团上,郑重地打开手札,一一翻看起来。前世为着白老爷子言传身教,她自问对中国神话整体脉络把握得很清楚,今日看到手札里的内容,方才知道这时代久远究竟是埋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事。
每当人做某件事情沉迷其中的时候,往往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徐徐此刻就像一块海绵,孜孜不倦地汲取着来自书札里的知识结构,三观不断坍塌,又不断重塑,如此反复,到她合上书的那一刹那,竟已过去了三天之久。推开房门,徐徐的知识储备可以说是应了后世那句关于神兽白泽的介绍——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
此番闭关结束,徐徐也对于几个邻居——碧游宫以及方丈瀛洲山都有了愈发清晰地认知。按着龟灵圣母的性子,只怕这几日碧游宫都传遍了蓬莱出了只小羊崽崽的事情。
徐徐自来是个洒脱的性子,前几年是为执念妄念所困不敢活得太过肆意。如今既知道在旁人眼中自己已然落了个出自蓬莱的印记,少不得需得给几位长辈敬一盏茶才是。
“我们几人除却麻姑之外,大都在这蓬莱避世不出。你今日既敬了这杯茶,不若我们便收你入在蓬莱门下?日后随着麻姑出门交际,你便唤她一句师叔,如此可行?”闻说徐徐来意,依旧是寿老担任众人发言人,娓娓道来,替人考虑得很是周到。
盈盈行了一礼,若说心里没有感动那是半点做不得真的。这几日来,众长辈为自己思虑周全,可谓是让自己体会到了亲人般的关怀。一时之间,敬茶于众人,全部受了一轮。
却是素日寡言的福老缓缓道了一句:“礼虽成了,但只我们几人知晓,总是不太妥当。二月初二算是个好日子,麻姑你走一趟,邀众仙一月后过府观礼。咱们家的丫头,自是要风风光光入得师门。接下去这一月,平日里便先继续跟着老寿头练些基础术法。”
麻姑自去众仙山福地邀人不说,福老禄老也都开始为这一月后的拜师礼筹备忙碌。一时间,寿老并徐徐竟成了整个蓬莱最闲的两人。好在寿老每日授课之余,也带着徐徐拜访邻居,倒也不觉十分无趣儿。
由寿老领着,这些日子先后拜访了瀛洲山的瀛洲九老、方丈山的东华帝君,徐徐收下了诸多灵丹佳酿。却不知是寿老忘了还是为何,这一样是一衣带水的碧游宫,却是未曾拜会过。
这日,寿老并瀛洲九老开了一坛窖藏已久的桃花酒。众人行酒令,作诗词,曲水流觞,好不快活。
不知何时,月亮已然挂在空中,清冷的月光洒下,映射在远处的东海海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趁着这个空档,徐徐掐诀乘云来到海边。还未落下,就见海滩上坐了一人,一身黑衣,剑眉星目,竟是比她前世见过的娱乐圈古装美男更为精致。只见那人席地而坐,对月自斟自饮,瞧着倒是一副月下美人画卷。
近日拜访过邻居众人,瀛洲九老并东华帝君都未收徒,结合这般长相,此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徐徐落到海滩上,试探着问了一句:“前方可是碧游宫通天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