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逻辑其实也很好猜,不就是两姐妹闹矛盾,吵了一架吗?假装成沈之安,给她送个和好的礼物,不就可以了吗?沈之清就算再强势再沉默,也不好再拒绝妹妹的好意吧?
他猜的没错,沈之清过来了后门,只不过迎接她的并不是和好礼物,而是来自校园混混的欺凌,那些人揪着她的头发,逼着她承认对她妹妹不好,逼着她承认自己的不对,逼着她在沈之安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沈之安道歉。
或者在那个男生看来,后续的发展简直太莫名其妙了,他只是想让她道歉,她囫囵认个错不就过去了吗?其实早就他们揪着她头发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这个玩笑似乎开过头了,但好面子也好,那些混混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只能任由着事情发展下去。
可是再到后来,沈之清忽然疯了一样,甩开了那些人,然后朝外面马路上冲了过去。
呼啸而过的大货车,沈之清被碾进了车轮下,死了。
沈之安得知姐姐出了车祸的事,整个人都快疯了,那个曾经娇憨的小姑娘一夜之间变得阴郁消瘦,终于有一天,她看见了那个链接——如果真能心想事成,她只希望姐姐能回来。
然后,姐姐就真的回来了。
沈之清是作为沈之安的附属存活在这个世界里的,如果没有了沈之安,她就会彻底消失。
毕竟这个游戏的名字,是心想事成呢。
……
苏沉鱼从来不觉得自己的事情有向另一个人解释的必要,但当那个人换成顾砚初就不太一样了,她杀了陈军是事实,虽然前提是陈军想杀她,但是对于顾砚初来说,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她自己。
所有人都觉得苏沉鱼是个又娇又美的花瓶,时间长了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了,当个漂亮的花瓶不好吗?受人追捧,只可惜造化弄人。
这些天她都很少见到顾砚初了,不是不想,而是见不到。
她被关在隔离室里,连出门的机会都少之又少,顾砚初在二楼,但其实认真来讲的话,她看到林萧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担忧是比震惊更多的。
她对林萧自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在游戏里的这些日子以来,也早已见惯了生死,但是如果林萧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顾砚初会很难过吧?
……
顾砚初在……在撬锁。
二楼的病房虽然和一楼的隔离室不一样,是相对来讲比较宽松的环境了,昨天那场畸形人猎杀正常人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但是就像韩院长说的,“演员”只是一部分,每一次表演的时候,都是一部分的畸形人,而不是全部,顾砚初就不在那个需要表演的人队列里,所以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那场猎杀的对象是苏沉鱼,而刚好等情况宽松些了,说死了一个中年男人,姓甚名谁倒是语焉不详。
他完全没往苏沉鱼身上想,而和他住在同一间病房的,是一个患了侏儒症的男人,这男人身体老迈,却只能穿着可爱的童装,正面对着另一面墙抽烟。
顾砚初没和他说过话,专心撬锁。
可是这锁看起来是老式门锁,实际上却特别难开,不管顾砚初怎么弄,就是弄不开它。
“放弃吧,别挣扎了。”那个患了侏儒症的男人忽然说。
顾砚初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撬锁。
那男人看顾砚初不理他,倒也没生气,砸吧砸吧嘴,把烟头摁灭在了地上。
“别弄了,我是玩家。”
顾砚初惊讶,眼睛里难免有点怀疑,“可是……”
他摊摊手:“我叫粟芃,从小就是个侏儒,身高大约一米四,而今年,我已经……”他伸出手,比划出一个五字,两只眼睛几乎都被耷拉下来的眼皮盖住了:“我已经五十岁了。”
粟芃又耸耸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估错了这一局的人数,包括我和死去的那个中年男人,一共是十个玩家。”
他露出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恶趣味的笑容:“现在死了一个,还剩下九个了,谁能获得活下来的名额呢?”
顾砚初不再撬锁了:“你到底知道多少?”
满屋子被粟芃熏得都是烟味,他随意挥了挥散散眼前的青烟,“那个女明星,是你女朋友吧,我之前在现实的时候,看过你们两个。”
“你为什么会……”顾砚初其实想说的是你为什么会点进链接?毕竟他看起来年纪很大了,不像是会被链接引诱的人。
粟芃摇了摇头:“那个链接只是个引子,指引我们来到这里的,归根结底是我们内心的贪欲,我们都要求而不得的东西。”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砚初:“你不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