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
蔚先生的语气低了下来,似乎不喜欢我的道谢,反问过后,负气一样握着我的手腕,转眼就又将串珠转了一整圈。
他握我手腕握得太紧,手腕上传来些微被桎梏的压迫感。
我想了想,认真说:“相信我的能力?”
蔚先生:“我一直相信你的能力。”
他看起来比我还认真。
这让我又想说“谢谢”了。
考虑到他不喜欢,我换了个说法:“蔚先生放心,张导很有才华,我也会用心拍戏,你的投资一定会回本的。”
蔚先生:“……”
我:“……”
我们两人沉默对视了片刻,他忽然手下用力,将我向他拽去。我系了安全带,动作受到限制,唯有上半身微微朝他倾倒。
他整个人靠过来,惩罚似的轻咬住我的下唇。
些微刺痛让我不自觉轻颤了一下。
大约是感受到了我的颤抖,蔚先生立时松开了牙齿,转而小心翼翼含住。到这时候,蔚先生仍旧没有松开我的手腕,攥得极紧。
车载空调静静吹着热风,车窗隔绝了腊月时节的天寒地冻,外面应该有冷风吹过的,否则干枯的树枝不会摇晃。但车里面静谧又温暖,让我和蔚先生近在咫尺的视线变得迷蒙,交缠的呼吸变得甜腻。
于是我们接了一个原因不明、但亲密绵长的吻。
还好蔚先生停车的地方十分偏僻,没有其他路人经过。
————
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健哥知道了我试镜通过的消息,推迟了其他工作,一直在公司等待。因此抵达公司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他,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何枝!”
电梯刚抵达楼层,耳边就传来了健哥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人匆匆走了过来。
然而没走几步,来人的脚步就顿住了。我循声看去,发现健哥正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打招呼说:“……蔚总下午好。”
我消息未发出去,没来得及跟他说蔚先生也跟着上来的事。
从前如果前一夜和蔚先生在一起,第二天我们又同路,他也会送我去公司。但每次都只送到公司楼下,然后我们就会分开,各自去各自的楼层。
跟过来倒是第一次。
健哥隐晦地朝我使了使眼色,用嘴型问:什么情况?
我看向他,摇了摇头。
我确实不知道。
蔚先生开了口:“岳健,和张铭聊过了吗?”
健哥马上端正了态度:“还没,只被对方告知了何枝试镜通过的事。”
“嗯,你去把吕诚叫来。”蔚先生点头,“我们去办公室聊。”
说完就拉着我往前走。
蔚先生第一次在公司和我这么亲昵,还如此的高调,与平时大不相同。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和他关系匪浅,
幸好这个时间,公司恰好没有什么人。
健哥落在了后面,我回头看他,他便朝我递来担忧的眼神。
他前段时间以为我受了蔚先生的冷落,说的不好听点叫即将“失宠”,所以专程劝慰过我。我们本已经做好了各种有关未来的打算,今天却又看到蔚先生待我如此亲密,他应该是诧异于对方的忽冷忽热,所以才会露出如此担心的神情。
我朝健哥颔首,让他定心。
无论蔚先生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打算,除了顺从别无其他办法。他若是倦了,游戏自会终止。
现在看来还不到那个时候。
正如两年多前,健哥刚刚当我经纪人的时候所说:“何枝,进了娱乐圈的人要保持清醒,傍了金主就更要清醒了——选择权不在你的手上。”
其实不必将范围限制在娱乐圈,不论何时,我都没有所谓的选择权。
那时候健哥的语气不太好,说话带了刺,嘲讽起来不加任何掩饰。
我能理解他最初的审视和不喜:作为一屿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手下红人无数,却被迫接手了我这样背靠金主的半吊子艺人,自然会不快。因此,他从前说过不少意味不明、甚至阴阳怪气的话。
现在我们关系不错,再想起来曾经会觉得好笑,但他原来说过的话不失为一种警醒。
这天下午,在我的办公室内,公司和张导那边谈起了片酬、投资。期间,因为蔚先生在的缘故,健哥有点不自在,始终正襟危坐。
我看了一眼蔚先生英俊的侧脸。
他最近似乎总是空闲,竟然有时间到亲自处理公司小艺人的电影签约。
初步谈完后,蔚先生忽然将我的右手抓过去,转了一圈腕上奇楠香的珠子,随后又将我的手放回原处,这才站起身语气轻松地说:“我先去处理其他工作,晚上见。”
他这新增的癖好实在像小孩子。
我居然觉得固执的可爱。
“好,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