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戚宁玉早上9点的飞机,邢誉川要送他去机场他没让,叫了小袁过来开车,临出门前邢誉川抱着他不让他走。
“别去了,宁宁。我不想好几天见不到你。”
戚宁玉不是没和邢誉川分开过,最长的是他高考那段时间,邢誉川去国外出差,那时邢誉川刚进集团,他又没办法请假,他们一个多月都没见过。也是因为那一个多月的分离,邢誉川回来后,他们做了。
那天有许多人给邢誉川接风,他刚高考完,邢誉川就带他一起去了,在一个酒吧里。
他第一次喝了酒,没有喝醉,但是难受,就想出去透透气。结果他一个人悄悄离了座位,走到外面就迷了路,在一个走廊上遇到一个醉鬼。
醉鬼忽然把他推到墙上,盯着他看了片刻忽地对着他吻下来。他头回遇到这样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一个陌生人亲了。
不过那人就亲了一下,马上被人从他身上拖走,接着他就看到暴怒的邢誉川将那人摔在地上,邢誉川把那人的脸踩到地上,用力碾着那人的嘴。
“谁允许你的脏嘴碰我的人了!”
然后,他被邢誉川带回了家,邢誉川进门就把他拉进浴室里要他洗脸刷牙,等他洗完刷完,邢誉川抬起他的脸,盯着他好半天后忽然说:“宝贝,还是没干净。”
他还没反应过来哪里没干净,邢誉川就掐着他的下巴吻过来,吻到他失了力气只能靠邢誉川抱着时,邢誉川对他说:“刚刚的不算,这才是宁玉宝贝的初吻。”
他红着脸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邢誉川又问他,“宁玉,你想要哥哥吗?”
他说不出“不想”,那时候他从来不会对邢誉川说不,那时他也不知道邢誉川早在外面有过情人,不知道邢誉川是因为爱他,还是只是想睡他。
他只知道那一天他就彻底地沦陷在名叫邢誉川的深渊里,他把他的所有感情都给了邢誉川。
等他知道他不是邢誉川的唯一时,才发现他早在被邢誉川捡回家那时起,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只有邢誉川。那之后他也将不会再有爱人,他只有邢誉川。
他只有邢誉川,可邢誉川什么都有。
戚宁玉任邢誉川抱了许久,终于笃定地说出口,“我要去。”
邢誉川终于放了他,从头打量到脚,像是要记住他身上每一寸的样子,然后说:“下飞机给我打电话。”
戚宁玉点头,刚要走时邢誉川蓦地又拉住他,凑到他耳边说:“我不在,不许看别的男人。女人也不行。”
这一句戚宁玉没有回答,直接走了。
这一趟只有戚宁玉一个人,昨天他已经把雷森这个人能了解的,都了解了一遍。
雷森虽然风评不好,但能力是绝对的,他前东家的品牌最畅销的车型是雷森离开前设计的。
雷森出来这几年,肯定有不少企业向他抛过橄榄枝,但雷森哪家都没去。那些企业肯定比他们这刚启动的新项目要强,所以能说服雷森的不是企业的背景和实力,他自然也不需要带那么多人来做企业说明。
下了飞机,他先去租了一辆车,开去订的酒店放好东西,再才开去雷森的工作室地址,在郊区的一个仓库。
雷森工作室留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无人理会,他只能上门去找。
这个国家的车驾驶座在右边,他开得有些不熟悉,磕磕绊绊开过去只看到了紧闭的门窗。
一个流浪汉模样的男人跟他说:“要找雷森得去镇上人最多的酒吧。”
戚宁玉只得回去,先找到镇上人最多的酒吧,等到晚上酒吧人多起来,他才进去。
他除了18岁那次几乎没有去酒吧这类地方,邢誉川因那之后不带他去了,他一个人也没兴趣。
走进去时戚宁玉顿时感觉到了不适,他错着人群往里挤,可是怎么回避都总会碰到人,他好不容易挤到了吧台,想要打听一下雷森。忽然一个白人走过来,打招呼的方式是往他臀上摸了一下。
他不想把事闹大,蹙着眉头避开对方的手,用英文说:“抱歉,我没兴趣。”
然而,对方像是没听见,凑近他说:“你很漂亮,我只是想请你喝酒?你是华人吗?”
戚宁玉不想理,直接转身,对方却拽住了他的手臂,他的火气倏地被拽了出来,但正要动手时,那只手被人摘走了。
他下意识以为邢誉川来了,不过回头看到了一张与邢誉川完全不一样的脸,深色的头发有些长和微卷,搭下来半挡着浅棕色的眼睛,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比起白人看起来更像是亚洲人的轮廓深了一些。
他扭着那人的手将人甩出去,“你没看出来他不想理你吗?”
白人悻悻地走了,戚宁玉转头朝他看去,觉得幸运地说:“你好,雷森,我叫戚宁玉。”
他用中文说的,雷森有一半华人的血统,童年时其实在国内长大,雷森就是他给自己起的中文名。
雷森愣了片刻,视线如同扫描仪一样打量着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用标准的中文回答,“你认识我?”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吗?”
他们换的地方是酒吧外面,戚宁玉的车旁。
这会儿初夏,站在外面有点热,戚宁玉虽然没系领带,但穿着扣到最上一颗扣子的西装衬衣,额间微微冒着汗。
他解了两颗扣子,对着雷森说:“雷森先生,有兴趣合作吗?”
雷森盯着戚宁玉解开扣子露出来的锁骨说:“合作什么?上床吗?你的话我是很乐意。”
“上完床你就愿意合作吗?”
戚宁玉回得一本正经,雷森反而惊讶了,反问道:“你愿意为了合作,跟人上床?”
“不愿意,但这是你话题开始的方式的话,我肯定不会马上说不。”
雷森笑起来,“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说话也有趣。”
他说完了又认真地打量起戚宁玉,看到戚宁玉耳朵上有一个细小的疤,忽然想到什么,“你认识戚骁文吗?我们是不是见过?”
戚宁玉听到戚骁文眉头微微一蹙,雷森却突然恍然大悟地说:“我想起来了,宁宁?你是那个经常抽血的孩子,你现在好了吗?”
戚宁玉猛地往后一跌,撞在了车上,他的手微微发抖,颤着抓住了车门,看了眼雷森,抖着声音说:“明天你还在这里吗?我明天再来找你。”
“对不起,我是不是提了——”雷森的话没说完,戚宁玉已经把车开走了。
戚宁玉回了酒店房间,他锁上门,可是陌生的房间他找不到安全的地方。他找了一圈把床上的被子扯下来裹到身上,躲进了衣柜的角落,颤着手拿出手机给邢誉川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