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两个字利落地落下之后，听筒里出乎意料地没有传来挂断的声音。白林秋也没再出声，扫视着各处的货架。
又过了好一会儿，何皎封突然道：“兄弟。”
白林秋懒得理他。
那头响起椅子拖拉的声音，随后，何皎封吐了口气，认命般地说着：“要不我陪你一块去买？”
“……”
“好吧。”何皎封的语气有些抑郁，“你陪我一起去，行吗？”
来超市从来没去过那个区域。
况且，白林秋也是第一次来这个超市，他找了半天，终于在洗衣液隔壁的架子上找到了目标物。正想走过去，忽地注意到那边站了好几个女人，还有一个售货员在跟她们推荐着产品。
他的脚步顿住。
想到何皎皎还在等着，白林秋的眼皮动了动，也没法再顾虑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他走到最左端的架子前，弯腰看着面前粉嫩的包装。
想要随便拿一包，又有些无从下手。
没多久，何皎封也找到这个位置，走到他的旁边。
同时，白林秋拿起一包蓝色包装的，递到他的眼前：“要不就这？”
何皎封放下内心的包袱，瞥了眼：“日用是什么意思，白天用？”
“……”
“现在不是晚上了？”何皎封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指着另一个方向，“要不拿那包黑的吧，写着夜用。”
白林秋顺着看，淡淡道：“400毫米，就是40厘米长？”
“……”
“这不会太大了？”
何皎封盯着上面的四个字，皱着眉说：“干爽网面又是什么意思。”
白林秋：“不知道。”
“还有棉柔表层——”
一旁的几个女人已经买完走人。售货员转移了目标，走到他们两个的旁边，问：“你们是来给女朋友买的吗？”
何皎封的话被打断，两人的视线同时看了过去。
这个时候，回答的人应该是何皎封。毕竟两人之中，跟何皎皎有最直接关系的人是他。白林秋收回视线，没有主动说话。
“不是。”何皎封没按常理出牌。他的视线往白林秋身上扫了一圈，忽然意有所指道，“你别看他这样。”
顿了下，他面不改色地补充：“其实他是个女人。”
“……”
白林秋的动作一顿。
售货员的表情明显变得僵硬：“啊？”
何皎封：“你别这样啊。人家就是长得粗犷了点，但真的是个女人。”
过了几秒，白林秋抬起头。桃花眼稍稍一敛，看上去深情又暧昧。而后，他露出个略显玩味的笑容，喊了句：“宝贝儿？”
何皎封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解释那么多做什么。”白林秋轻笑两声，捏了捏他的脸颊，“你不用说我也明白，我在你心目中是最漂亮的。”
“……”
-
在售货员异样的眼神以及略显敷衍的推荐下，何皎封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干脆日用和夜用都挑了两包。
离开那块区域后，何皎封冷笑道：“你也是够恶心的。”
白林秋挑眉：“是吗。”
何皎封：“我差点吐了。”
“你不是说我是个女人吗？”白林秋笑得温柔，像个男妖精，缓缓地说着，“我觉得我是个女人的话，应该还挺漂亮吧？”
“……”
两人又到卖内裤的地方。何皎封随手挑了一盒，正想去结账。
白林秋提醒：“衣服也买一套吧。”
何皎封反应过来：“衣服上也弄到了？”
白林秋嗯了声。
何皎封点头，没多问。
两人转个弯到服装区，何皎封随意地扫了圈，看中了一套差不多大小的衣服。没等他拿起来，白林秋忽然指着其中一条裙子说：“买这条吧。”
何皎封看过去。
大小差不多合适。
颜色跟何皎皎今天穿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看上去区别不大。
何皎封没问原因，也不太在意这些细节，直接把那条裙子拿了下来。
出了超市，两人回到一楼的厕所前。
何皎封叫住一个正要进去的女人，礼貌性地问：“您好，能帮忙把这个带给里面一个叫何皎皎的小女孩吗？”
女人愣了一下，说：“可以啊。”
何皎封：“谢谢。”
正当女人要进去的时候，一旁的白林秋出了声，补充道：“对了，再麻烦您一下。她的年纪有点小，可能还太懂这个。”
“啊？”
白林秋摸了摸后颈的皮肤，过了几秒又道：“用法你能教一下她吗？小姑娘脸皮薄，可能不好意思开口。”
女人了然，笑了笑：“没问题。”
何皎皎在厕所里等了好一会儿。
这个商场的装修弄得很人性化，厕所里还有个区域，可以坐着等人。但她不敢坐，怕裙子上的痕迹会蹭到椅子上。
她也不好意思打电话催白林秋，只能站着干等。
过了十多分钟。
有个瘦高的陌生女人走了进来。她往厕所内看了一圈，目光定在何皎皎的身上，走了过来：“小妹妹，你是不是叫何皎皎？”
何皎皎连忙点头。
“你哥哥让我进来给你送东西。”女人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想了想，又道，“你知不知道怎么用？”
何皎皎接过袋子，又点点头：“知道，谢谢姐姐。”
见她眼睛红红的，女人安慰了几句：“没事儿，谁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别哭了，快去换吧。”
何皎皎又说了句谢谢，而后拿着袋子进了个隔间。她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看到需要的东西基本都齐全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