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封闭了闭眼，第二次把鞋子脱掉。他快步走到何皎皎的旁边，抽走她的手机，面无表情地垂下眼，想把电话挂掉。
点亮屏幕看，显示的却不是他意想中的通话界面。而是手机主界面。
根本没有通话记录。
他瞬间反应过来，气得胃隐隐发疼，反而笑了：“小鬼，你耍我呢？”
何皎皎眨了眨眼，无辜道：“我也没说我打了呀。”
何皎封语气凉凉的：“那你刚刚跟谁说话？”
何皎皎往沙发的另一侧挪了挪：“我演习一遍。”
“……”
“你刚刚本来就让我等死，我又不是胡说。我现在，”何皎皎突然想起手机被他拿了，想去抢回来，“我现在演习完了，现在就打。”
何皎封盯着她看了半晌，没阻止，很顺从地将手机给她。
“行，你打。”
这个发展跟何皎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瞅他一眼，有些狐疑，又不想输了阵势，只能缓慢地点开通讯录。
看着她的举动，何皎封淡淡道：“打完轮到我打。”
“我又没坏事。”何皎皎皱眉，“你要跟爸爸妈妈说我什么？”
“没要说你。”何皎封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说的是打。”
“……”
“没事儿，你告状吧。”何皎封起身去关掉窗户，顺便把窗帘也拉上，“想说什么都说完，想怎么说怎么说，说完轮到我。”
室内瞬间暗了不少，像是山雨欲来的前奏。
何皎皎底气随之少了大半，开始不安了：“……你打我的话，爸爸回来会打死你的。”
“行啊。”何皎封无所谓，“我等他回来打死我。”
“……”
何皎封没看她，往客厅四处看着，而后拿起放在电视上的鸡毛掸子，默不作声地在手里比划了两下，缓缓道：“小鬼，要哥哥过去还是你自己过来？”
何皎皎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没回答。
何皎封似乎也没要她的回应：“那哥哥过去？”
察觉到处境颠倒了，何皎皎突然喊他：“哥哥。”
何皎封闲闲地应了声：“好，哥哥亲自过去。”
看着他一步两步地走过来。何皎皎沉默两秒，一双眼盯着他，很识时务地说：“我错了。”
“……”
“对不起哥哥，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
还挺会见风使舵。
“早这样不就得了。”何皎封向来吃软，把鸡毛掸子扔开，“每天听话点，别总跟我对着干，哥哥就天天给你带好吃的，知道不？”
何皎皎不太服气地哦了声。
何皎封：“那我出门了？”
何皎皎侧过头看他，突然问：“哥哥，你要出去找谁玩？”
何皎封第三次穿鞋，随口道：“舍友。”
何皎皎：“哦。”
“没别的事了吧？自己在家好好写作业。”何皎封说，“别进厨房，别自己煮东西。家里那么多吃的，饿了自己看着办，想去外面买吃的也行，有事给我打电话。”
“……”
“还有。”何皎封抓抓脸颊，补充道，“别随便给人开门。”
何皎皎点头。
过了一会儿，何皎封出了门。
玄关处响起了关门的清脆响声，而后归于一片安静。
电视上的动画片已经结束，播起了片尾的音乐。何皎皎觉得有些没劲，把薯片丢到到茶几上，而后关掉电视，到厕所去洗了个手。
想起何皎封口中的“舍友”两字。
何皎皎的心尖像是被抓了一下，轻轻的，带来痒意。感觉机会就近在咫尺，一握就能抓到，冲动瞬间涌起，又在一刻被压了下去。
她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小口小口地灌着。
何皎皎回到房间。
许易梦恰好给她打了个电话：“何皎皎！”
何皎皎：“干嘛。”
“下周崇子实生日耶。”许易梦说，“他们说要一起去唱k，问你要不要去。”
“下周几？”
“周二。”
“哦。”何皎皎说，“我到时候看看。”
“你打算给崇子实准备礼物吗？”
“还要准备礼物的吗？”何皎皎想了想，“那我没空。”
“……”许易梦无语道，“也没有说必须。这不是人家生日吗？就准备一下嘛，不然什么都不带就过去，感觉好尴尬。”
“我也觉得。”何皎皎认真道，“所以我不去了。”
“但肯定也没什么人准备的！”许易梦不想一个人去，忙道，“你不用太在意这个，大不了我到时候说，我准备的那份是咱俩一起买的。”
何皎皎从书架里抽了一本漫画书出来：“到时候再说吧，你不是要去上补习班吗？”
“啊！”许易梦的语气一下子急了，“我忘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出门了！”
说着她就挂了电话。
何皎皎趴到床上，又翻了翻通讯录。看到被她备注成“段xx”的号码，犹豫着点开发送短信的界面。她的手指动了动，又停了下来。
如果要发的话，要发什么内容？
祝福节日快乐？
但最近好像也只有一个刚过去的建军节。
那就——迟来的祝福，祝您建军节快乐！
“……”
好像有点奇怪。
或者假装发错短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