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头是给予贵族的仁慈。”
“但是那些异教徒可没有这么好命。他们会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在暴晒与老鹰的啃食下,慢慢地,无比痛苦的死去,最后被风干成警告俘虏的路标。”
“就像普罗米修斯那样。”
“人类不是普罗米修斯。”尼禄声音嘶哑地开口,同屋大维娅鼻尖对鼻尖道:“所谓的神话,不过是统治者们为了给自己脱罪而胡乱捏造出的东西。”
“如果只是为了吓唬我,你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尼禄说到这儿,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都放弃抵抗道:“比起你父亲,我更想杀死我的母亲。”
桎梏着尼禄的杀手冲着屋大维娅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后者摇摇头,示意他将尼禄放开,然后找了一条干净的布巾放到尼禄身边:“既然你是清醒的,那就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去给我的父亲擦擦脸。你总不希望皇帝陛下醒来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污秽,然后气急败坏地抽你一鞭子吧!”
屋大维娅说到这儿,目光有意扫过尼禄的全身。
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全、裸着,于是火急火燎地套上地上的丘尼卡,结果一个不小心地绑了个死结。
“走吧!”屋大维娅带着自己的刺客离开,出门前给放行她们的禁卫军一小袋塞斯特提作为感谢。
尼禄本想对阻止他干出傻事的屋大维娅说声谢谢,但是没赶上对方匆匆离去的步伐。
“主人,您刚才为何不处死他?”护送着屋大维娅回到家的刺客十分不解道:“您总不会因为同情心而特意放过他吧!”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连最晚服侍屋大维娅的德拉乌苏斯父子都不信。
“饭要慢慢吃,事要慢慢做。”屋大维娅卷着一小叠从克劳狄乌斯那儿顺来的文件,十分冷静道:“诚然,我刚才要是带着禁卫军冲了进去,完全可以捉尼禄一个先行。可是一下次关住两个奥古斯都的后人,而且还是母子,你觉得亚细亚库斯的反、动派会怎么做?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借此煽动群众与皇室家庭对立?甚至还能引导骑士阶级以为我们是贼喊捉贼。”
“况且尼禄曾与我一同被绑架,如果我刚才举报了尼禄,我父亲会怎么想?但凡是有脑子的都会怀疑这一切都是我在自导自演。即便是我父亲,也会因为我的隐瞒,与被人当众撞见他正宠幸于尼禄而迁怒于我。”
“这倒是实话。”刺客了然道:“比起小多米提乌斯,果然还是他的母亲,小阿格里皮娜的威胁性更大。”
“所以我要保下尼禄,因为他在之后的审判上会很有用。”屋大维娅抚摸着羊皮卷上的克利普斯家印,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等我收拾了小阿格里皮娜,尼禄的抚养权就会被转交给父亲。”
“且让他再活几年,等小阿格里皮娜之死的影响力稍退后,我再想法子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