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在打趣儿,但陛下还是对外头道:“去把那长颈红釉瓶取来。”
不一会儿,萧斐然要的瓶子就到了,陆星桥瞥了一眼,通体是均匀的红釉,瓶身细长,很是漂亮。
陛下示意萧斐然,道:“瓶子给你取来了,你想要做什么?”
萧斐然将瓶子拿在手上,转头就递给了小白。
不仅陛下不解,陆星桥也不解,这么漂亮的瓶子,陛下可没说赏赐啊!怎么能就给了小白呢?
萧斐然却对着小白道:“可认出来了?”
小白的手在瓶底摸索了一阵,就点了点头,道:“认出来了。”
陛下皱着眉头,“你们在这儿打什么哑谜?”
萧斐然开始解释道:“父皇,建宁伯在官窑定的瓷器足足超过三倍,那又为何还要在民间找人烧瓷呢?”
陛下顿了顿,这之前被他给忽略了,建宁伯已经是罪大恶极,关于这儿,他倒是没有细想。
他看向自个儿这个儿子,问道:“为何?”
萧斐然开口道:“这是他的偷梁换柱之计。上好的官窑瓷器运至海外可以售得高价,建宁伯借此发家。”
“但他贪心不足,用官窑全部的瓷器拿去售卖,那宫里需要的又该怎么填补呢?”
说到这儿,陛下也想到了,他看向小白,出声道:“有什么证据?”
萧斐然从小白手上拿过那个长颈红釉瓶,上下一翻转,道:“证据就是这个红釉瓶。”
他接着解释道:“这个孩子能死里逃生,是因为他干砸了一件事儿,被他父亲罚去面壁思过,但孩子总归是孩子心性,他心中不忿,偷偷跑出去玩耍,这才没被建宁伯给灭了口。”
“我好奇问他干砸了件什么事儿,让他父亲这么生气。”
说到这儿,萧斐然看向小白,道:“小白,你自己说。”
于是小白开口道:“我在我父亲捏瓷胎的时候,好奇动了他捏好准备烧制的瓷胎,还不慎在其中一个上面留下了指痕,等瓷器烧好后,我父亲整理才发现。”
“我父亲一辈子从没有将有瑕疵的瓷器卖与旁人过,可因着那会儿已经来不及了,生气也没有办法,这才罚的我。”
小白说到这里,萧斐然就将手里的红釉瓶放在了桌案上。
之前不曾仔细看过这红釉瓶的瓶底,这会儿这么一瞧,发现那瓶底果然有一处指痕。
萧斐然示意小白上前,将右手食指印在上面,完完整整干好契合。
陛下脸色微变,大手一拍桌案,怒道:“建宁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赝品来糊弄朕!”
陆星桥被吓得一凛,这东西是假的?是小白父亲做的?那萧斐然不让建宁伯在朝堂上说出来也就想得通了。
这要是在百官面前捅出这么一档子事儿,那他们皇家的颜面何在?用了这么久都不曾发现是假的,这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编排。
建宁伯为皇宫采购这么多年,若他从一开始就偷梁换柱,李代桃僵,那还不知道宫里面还有多少东西是假的,陛下气极道:“查!朕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东西瞒过了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