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过来!”曾楼迦像炸毛的猫儿,噌一声从地?面抬起双脚,扑倒在床板子?上?。
张小严闻声,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迦哥,怎么了……噫~~那是什么鬼,尸体吗!”他的眼睛才触见白花花的胳膊,翻身一滚,已蹲在宽大的书桌上?,绝不下地?。
“哎呀呀,迦哥,你叫我?做什么~~我?可不敢碰啊~~”
两个人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满头大冒冷汗。
半晌,还是曾楼迦最先恢复理智,伸脚踢了一下胳膊。
软的?
旋即爬在床头,长臂垂落,使劲扯着那条胳膊,等一丝丝,一寸寸完全揪扯出来再瞧。
居然是个充.气娃娃!
“妈蛋,吓得我?刚才都要尿裤子?了,”张小严躺在书桌上?猛笑了半天,见亲哥的脸阴沉吓人,连忙收好玩笑的姿态,规矩从桌子?上?爬下来。
充.气娃娃设计得极好,1:1真人仿版,肤白貌美前凸后翘,防爆防漏环保材料,几秒充气再放气,软硬度随意调节,还可真人娇.喘,方便清洗。
某宝热款,好评上?千。
曾楼迦:你的?
张小严:你的?
两个人同时爆喝:怎么可能!!
那这玩意儿如?何会出现在床底下!
张小严一脸恶心地?观察半晌,搓搓下巴,很认真地?掏出手?机打开某宝app,替地?上?这位衣着暴露等同于一丝.不挂的美女拍了张正面照,搜索一下。
这款娃还挺贵,700~900的区间。
张小严在胸口上?抓了两手?,“哥,挺富有?弹性的,你也来捏一把!”
曾楼迦的脸前所未有?地?炙烤如?火,仿佛被人抽了两记耳光,又喷了滚油,“别乱摸,万一上?面有?什么脏病病毒,沾上?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我?摸着挺新的,不像是别人用?完后摆在这里。”张小严说着,竟然想伸着指头进去抠一抠,手?腕被曾楼迦狠狠捏住。
“小严,”曾楼迦极度严肃地?问他,“你交的许许多多的男朋友里,有?卖情.趣用?品的吗?”回忆起来,从开学短短半个月以来,这是他第三次被恶趣味整蛊。
凡事不过三,但凡有?三次的情况,其背后必然有?什么歹毒的意图。
张小严粗略回想一下,没有?,他们除了渣,都挺正常的。
“那有?没有?什么......”曾楼迦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特殊癖好的?”
张小严坚决否认,那群傻逼除了想脱衣上?.床,占占男人的便宜,再不可能有?别的念想,即使曾有?过,也赶不上?他们变心的速度。
曾楼迦平常在家,床底下都会认真清扫干净,赵铳住院以后,他就在医院陪着守了三天,寸步不曾离开。
于是更是严肃地?问一句,“我?叫你来修门,你是当天来修的,还是磨磨蹭蹭了好久?”
张小严嘿嘿嘿地?挠了挠头,“星期二给你送完了洗漱用?品和衣服,结果餐厅老板打电话叫我?赶紧上?班,否则就叫我?别来了。”
“我?寻思着你屋里除了点模型和书,连贼来了都会猛虎落泪,把门掩紧之后,暂时先顾着打工那头。”
“然而,第二天一早我?就赶紧过来修的,真的迦哥,你可别生我?气啊!”他扯着曾楼迦的袖子?,双眼睁得圆溜溜,“虽然我?没舍得花钱,自?己?动?手?修了门,但绝没有?忽视你的叮嘱!”
曾楼迦反手?摸摸他的头,“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而是有?点庆幸,万一你睡在我?屋子?里出了任何意外,我?都不能原谅自?己?。”
起身走到?门口,抽回上?面的链锁,叫张小严取来手?机打开里面的手?电筒功能,自?己?则拿起做模型用?的放大镜,对着锁眼观察一刻。
整条链锁铜材质,防盗级叶片锁芯,锁眼处平滑新亮,没有?任何被硬.物撬过的痕迹。
张小严瞧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尤其害怕,突然说道,“迦哥,你别不说话呀,搞得我?好紧张。”
曾楼迦仍旧思考,并不作答。
张小严蓦地?把照明关闭,“迦哥,是不是那个人找上?门来了!”激动?,慌促,恐惧,一时间自?他那双大眼睛里流泻而出,略显稚嫩的娃娃脸写满惧怕。
“别胡说,这是绝不可能的。”曾楼迦丢下链锁,其实连他自?己?亦被传染,蹙紧的长眉里堆叠着莫名的忧惧。
“不然,你到?凳子?上?坐一会儿,喝点水平复一下心情。”曾楼迦揉揉他的小脑瓜,“我?们很安全,是你杞人忧天了。”
一定不会是那个人的。曾楼迦十分断定。
从另一方面考量,如?果对方不顾一切手?段想找他们,即使他俩躲在南极洲藏在冰山下,也会很快被翻出来。
就像赵铳寻他,也不过短短一年?时间。
“你要去哪里!迦哥!把我?带上?!”张小严愈发手?足失措,扯抱着对方的胳膊,恨不能粘贴成一体,“我?不想一个人留下。”
曾楼迦见他吓得不轻,确实也不好把他单独留在房间里。
嘱咐张小严把洗锅的胶皮手?套拿来,自?己?则利索换了一套旧衣服。
两个人缠在一起,打着手?电,趁着夜黑往小区的垃圾箱走,曾楼迦一边说出自?己?的推断,“那个娃娃目测是全新的,如?果不是在情趣店购买,多半就是网购。”
“而且娃娃是真人比例,想搬到?屋子?里又避人耳目并不轻松,应该是抱着原装箱子?进屋后,在屋子?里先充气后放置。”
“最重要的是,你说那个玩意价钱在700~900之间,商铺肯定不会用?蛇皮袋包装,多半都是精美的硬盒包装。”
“娃娃放好之后,那盒子?也便成了垃圾没必要随身携带,会扔在小区里的垃圾箱,可能性的比例占多半。”
曾楼迦租住的小区物业也是相当糟糕,四五天才清理一次垃圾箱,多次被举报都没有?什么作用?。
张小严知道他准备去翻垃圾箱,表情犹豫地?说,“可是都已经三天了,如?若是大纸箱,早被小区里那两三个喜欢捡垃圾的老头扒拉走了。”
上?次为了抢一块废纸板子?,几个老头差点打到?头破血流,然而一旦有?外人敢擅自?进入领地?,老头们直接形成统一战线,把人家骂到?狗血喷头,一路追杀。
“确实如?此,”曾楼迦点点头,“这个小区最爱捡破烂的就那两三个老头,听说他们把垃圾堆在自?家小院里攒够了再卖钱。而且我?做模型缺材料的时候,还去看过。”
“小严,你应该也知道是哪几个,咱们分头行动?,你去那几个老头家找找,就说我?需要用?材料,找见后给他二十块钱,保证乐意。”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兄弟两个人分头去做,大概一个小时后,张小严给翻垃圾桶的曾楼迦打个电话。
箱子?找到?了。
迅速回家,曾楼迦也来不及洗澡,那箱子?确实精美非常,让旁人一瞧,绝对猜不出里面装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玩意。
箱侧紧贴的快递单中,寄件人名称及信息,包括收寄人员和单号,均被刀子?划得面目全非,唯独收件人的地?址却十分清楚。
居然正是曾楼迦现在租房的门牌号,唯独收件人电话号码那一栏也被刀子?剜掉。
也就是说,只要包裹寄来,那个人可以通过电话接收货物。
这做法实在太邪恶,又惊悚。
张小严骤然像被烈火焚燎了头发,不停地?扯着凌乱的发丝,原地?打着转,“迦哥,我?不想回去,我?不想被找到?,我?恨那个人,我?恨他,恨他!!”
他完全不想叫出那个人的名字,这会令他愈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