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先生弯腰捡起那块面纱,见人海朝自己涌来,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他气喘吁吁的跑了好几里路,转头一看,见后面那些人还紧追不放,阴魂不散朝他奔来。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换了个方向,直接朝集市上最热闹的地方跑去。
洢水国每年一度的棋王争霸对小商小贩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卖小吃的、卖衣服的、杂耍的、算命的、赌博的基本上随处可见。
翟先生瞅准一个卖布的摊子,跑过去后直接甩出一把银子,对那小贩说道:“手帕!手帕!越多越好!”
那小贩二话不说搬出一个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叠着满满一盒子手帕。
翟先生抢过盒子,抬头看了眼街道两边的房屋,瞄准最高的那座,登登登一口气跑到楼顶。此时,那些追他的人刚好来到楼下,他抢到窗户旁边,打开盒子抓出一把手帕,朝底下那些人喊道:“这东西我不要了,给你们!都给你们!”
几十条手帕纷纷扬扬落下,站在前面的几个人接住手帕一看,抬头喊道:“不对!这不是那仙子的面纱!你个老骗子!”
那几个人正要上楼,忽然被后面追上来的人一把按倒在地上,抢下他们手里的手帕,兴高采烈的喊道:“我拿到了!我拿到了!”
话声未落,又被后面追上来的人以同样的手法按倒在地上,有人趁机补上一脚,有人啐上一口,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
翟先生走下楼梯,顺手从端茶送水的小二手里摸了一只茶碗藏在袖子里。从酒楼后门出来时,果不其然被两个人堵在门口。其中一人冷冷一笑,道:“老先生,你都这把岁数了,就积点儿德吧!乖乖的,把那东西让给我们!”
翟先生二话不说,直接将茶碗砸在那人脸上,骂道:“去你妈的!”
另外一个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顿时有点儿手忙脚乱乱。翟先生飞起一脚踢中那人裆部,张嘴吐了那人一脸吐沫星子,骂道:也去你妈的吧!”
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就这么被翟先生撂倒在地。他们本以为对方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随便吓唬几下,就能唬住。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竟然一点儿都不讲武德,上来就是扔茶碗、踢裆的下三滥功夫。
翟先生走了几步,转头对那两个躺在地上哀嚎的男子说道:“就你们这种货色,还想阴老子?老子草你们祖宗八辈!”
说罢,大摇大摆走出院子,快到院门口时,又意犹未尽的回头骂了一句:“读书人的东西都抢!真不是东西!”
他走到一处僻静之地,从怀里掏出那块面纱,把那从天而降的女子仔细回忆了一下,心道:“若能将她邀请到蚩山书院,做教授棋艺的先生,那该多好!”
他本来想着,去见见那个在决赛中落败的女子。虽然不报什么希望,但他还是做了一番准备,精心准备了一个棋局,或者说是赌局。只要那女子愿意参与进来,他就有三四成的把握,能说动她去蚩山书院中教授棋艺。
他平时不赌金钱,但骨子里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赌徒。而且很擅长做局,让参与赌局的人欲罢不能,直到被他套牢。
这些年来,他有惊无险的赌赢了很多场。正是凭着敢赌敢上性子,才在蚩山书院中平步青云,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外来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人人敬畏的“大先生”。
既然是赌徒,就改不了“十赌九贪”的秉性。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一个局,但现在得了那块面纱,忽然改变主意,把之前做好的那个局晾在一边。对着那块面纱想入非非,想打这面纱主人的主意。
然而,那女子从天而降,下完棋后又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仅凭一块面纱,上哪儿去找她呢?
他思前想后琢磨了一番,最后决定,先去问问那个赢得比赛的老先生。那老先生近距离看过那女子的容貌,而且是个修士,或许能从他那儿找到点儿线索。
他说干就干,先去洢水国官员那里取了一份东西。那是他为之前那个局准备好的,现在既然弃之不用,便将那份东西取出来,希望能打动那个赢得比赛的老先生,从他那儿问出点儿什么。
比赛结束之后,老先生人、财、名一举三得,高兴得合不拢嘴。洢水国官员前呼后拥,将那老先生请到事先准备好的庆功宴上。酒过三巡之后,老先生喝的晕乎乎的,搂着美人、拉着金银,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起身离开。
马车是提前布置好的,里面铺着洢水国最好的绸缎,摆着洢水国最好的酒,就连拉车的马,也是从邻国花高价买回来的八匹上等良驹。
浣花宗在花钱方面向来大方。她们最欢做得便是用钱买消息,买人心,买官,买命……只要是花钱能买到的,她们向来不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