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禅子坐在观礼台上,禅心一动,似乎有波澜将要泛起,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他心中念道:“原来这道题目考的是‘真心’二字!仙门中人高高在上,将凡夫俗子视为蝼蚁。若是为了某个人、某个门派的喜好,曲意逢迎,恶意奉承,那这个‘道’字,便成了有首无足之道。仙道也好,佛道也好,修来修去,最终还是要回到‘初心’二字。”
龙舟上坐着的小孩也皱了皱眉,悟道:“原来这道题目考的是“诚实”二字!但古往今来,那些诚实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啊!那些人为什么非要说真话呢?像大人骗小孩子那样,大人省心,小孩子也高兴,不好吗?”
太子只听到了钟声,但看着钟林里面走出的女子一脸兴奋,止不住的喜悦,也随着众人鼓起了掌。
赶车人看到太子欢呼雀跃的样子,神色一动,斜眼瞅了瞅正在下面端坐着的三皇子,左手缩到袖子里面,微微动了一下。
观礼台上,还未上场的弟子们数完第二十七声钟响,看着陆晓风悻悻的走出钟林,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如潮水一般绵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比起刚才为董棋鼓掌的时候不知道热烈了多少倍。
陆晓风一溜儿小跑跑回观礼台上,路过陈玄清的时候,稍稍一停,低下头望着他的衣襟,红着脸小声说道:“玄清师叔,风儿顺利通过叩钟考试了。”
说罢,又把头往下低了低,挨着陆晓雨坐了下去。
陈玄清目光望着钟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陆晓风跟他说话。直到她坐下去以后,这才回过神来,感觉有人似乎在他身边停了一下,还说了什么。于是,转头看了一眼,正迎上陆晓风痴痴醉醉的目光。
陆晓风见他突然转身望向自己,双颊立刻变得通红,嘤咛一声,捂着脸趴在了膝盖上面。
陈玄清目光在她身上一停,露出清风般的笑容,道:“晓风,恭喜你啊!没想到你居然过了!”
霜儿、陆晓雨、李汀兰、丁若尘等不约而同脸色一黑,齐齐向他望来。
陆晓风由于趴在膝盖上面,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从其微微颤抖着的双臂,似乎也能看出几分端倪。
陆晓雨悄悄伸出手,在她大腿根上使劲儿拧了一下,小声说道:“疼吗?”
陆晓风摇了摇头,用一副生无可恋的口吻回道:“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说罢,又把头往下低了低,几乎埋到了膝盖里面。
……
在接下来的参赛弟子里面,大部分人都顺利通过了叩钟考试。但从每个人的成绩来看,却基本都在三十以下。只有慕北辰一人答对了三十五道题目,让编钟响了三十五声。但这三十五声,也只是单纯的响了三十五下,比起董棋表演时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仅如此,每个人走出钟林时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或紧皱眉头,或摇头叹气,有的甚至骂骂咧咧,走到旁边狠狠啐了一口。
陈玄清望着参赛弟子一个个走出钟林,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转头向十八问道:“对牛弹琴是牛的错,还是弹琴那人的错?”
十八撇了撇嘴,斜眼看了他一眼,尾巴一扫,“啪”的一声在他脸上打了一下。
陈玄清揉了揉发红的脸颊,自问自答道:“牛没有错,弹琴的人也没有错,错的是琴!应该有一把琴,牛能听懂,人也会弹,甚至连牛也会弹!这样一来,对牛弹琴就不再是一个笑话,而是会成为一个传说!”
可是,这应该是一把怎样的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