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紧绷,于夜色的老街里?夺路而逃!
初冬的冷风自耳边擦过,皮肤是冰凉的,身体却很热,仿佛有股极厉害的热流在四肢百骸里?涌动着,它们化作?无穷无尽的力量驱动双腿——为了自由而奔跑!
贺晓晓想不明白,他们这群人在一起,每次离幸福大结局一步之遥,总会出点岔子。
今天可是周五的晚上,此时此刻,张大头本该在教学楼6层的会议室里?组织老师们开展一周总结,制定下周计划。
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哆啦A梦用传送门送他来的吗?
还有刚才那声响彻天际的‘跑’,谁喊的?
不就是到学校外面吃顿饭,吃晚了一点儿,已经在往回走了,跑什么?有什么可跑的?
他们那么多人,最多被张大头教训几句就完事了。
跑,不但显出心虚,还暴/露出更多问题。
没准张大头已经认定他们集体?逃课,打算上哪儿快活。
不,并不是这样的……
能解释一下就好了。
然而贺晓晓想着这些时,依旧在跑。
她不能停下来。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了。
逃跑大队逐渐拉开身位距离,又在街道的十字路口四分五裂,我往左,你向右,他趁着绿灯跑过了斑马线。
大家都跑得无怨无悔,无喜无悲。
跑着跑着,就散了……
等?贺晓晓从繁复的思绪里拔回神来,发现自己跑过教职工宿舍的铁门,跑进一片眼生的小区内。
周遭黑漆漆的,连个路灯都没有。
这是哪儿呢?
她放缓脚步,打算停下来确认方向,身后紧迫而坚决的脚步声瞬间让她汗毛直立!
不是吧,那么多人你偏偏把我盯死了?
又在这时,沈白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抓起她的手?腕,把?她拉入旁边老旧的居民楼,穿过逼仄清冷的走廊,移身躲进杂物堆的缝隙里?。
贺晓晓只来得及抬起头和前同桌对上一眼,连局促都顾不上了,走廊上的声控灯忽的灭掉。
两人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
一点光亮都没有。
甚至,她连他的轮廓都无法勾勒出来。
眼睛看不见,身体的其他感知却异常强烈。
比如触觉。
贺晓晓双臂下垂,被沈白完全抱在怀里?。
他们是面对面的站姿,虽然彼此的身体间还余有半寸空隙,但这点距离真的可以算得上亲密。
宽松的校服是贴在一起的,谁稍微动一动,对方都能立刻察觉到、被影响。
还比如嗅觉。
她能清晰的闻到从前同桌校服里?渗出来的洗衣液的味道,很淡的柠檬味儿,控制着呼吸几乎闻不出来,得用力一吸——
沈白转过头,鼻尖在她脑门上轻轻擦过。
呼吸相缠,两人一怔,傻了。
沈白:“……”
贺晓晓:“……”
玛德,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
贺晓晓全身僵硬的站着,不敢喘大气,在剧烈的心?跳中努力克制爆裂起伏的胸口。
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边于黑暗中,心?浮气躁对面前的那个谁翻白眼。
又这样了。
是的,又……
每次圆满大结局之前,出了岔子之后,她总会和沈白呆在一起。
这让她有一种被动的、一不小心让前同桌捡漏的错觉。
是错觉吗?
贺晓晓也不敢仔细计较。
这糟糕的局面,尴尬的中场,让她一度想放弃抵抗,对前同桌发自肺腑的坦诚:不如我们出去找张大头自首吧?
总好过藏在这里?蹉跎岁月,静待时间流逝……
还有你能不能把手?放下,我能站稳,真的,十年跆拳道选手?绝不轻易倒下!
贺晓晓心?理?活动激烈得快把自己弄死了。
过去多久了呢?之前到底是不是张茂元在追自己,其实她是分不清楚的……
等?心?跳逐渐平静,呼吸也顺畅一些,她压着声儿用气音道:“好像、没追过来?”
女孩子的气息,一下下的喷洒在沈白的下巴上,带了点儿橘子水的甜香,潮润而又柔软。
卧槽!
沈白全身都麻了,无声的昂起头,梗着脖颈,愣是把股猛然窜起来的劲儿镇/压下去。
哪怕闷死在胸腔里?,也不许肆意闹腾。
“沈老板?”贺晓晓没得到回音,又唤了他一声。
沈白人要裂开了,特别想——堵住她的嘴!
“别说话。”他语速极快的轻斥,也是用了气音。
贺晓晓没听清楚:“什么?”
问就问呗,还踮起脚尖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