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了,同知又如老狐狸不给准话,唯有另想办法。
温知著抬眼望着破败陈旧的府衙,替他叹气。
曾经有一个获得修缮经费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客客气气给请出去了。
唉。
现在,该从何处入手呢?去找京兆尹还是?
“温同学!温同学!”
两道呼唤声响起,温知著回头,是国子监的同桌赵婉怡。
“嗨,同桌。”
“温同学,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赵婉怡感念温知著借她的几本书,对着她时表情也生动些。
“你这几日怎么不来进学了?上回小考,没有你,突觉有点没意思。”
没了温知著,她又回到常年老二的位置。
就觉挺没劲的。
“我打算退学了,找机会同夫子说。这几日忙得没顾上。”
温知著笑着解释。
“你要退学?为何?”
赵婉怡惊讶不已。
“有点自己想做的事,只怕顾不上去。”
“做事归做事,进学还是要去的,你近些日子顾不上,先告假也行。万一,你若是需要帮什么忙,国子监的同学或有可帮上忙的。”
赵婉怡劝说道。
温知著转念一想,也是。
她要做教辅,和学校打好交道是必须的。现在是府试,之后还有院士、乡试、会试,学校关系少不了。
想通这个关节,温知著:“赵同学说得有理,我改日向夫子道歉去,另告几日假,待家中事务忙完后,再去进学。”
“温同学你这样想甚好,我可先替你去给夫子带话,请夫子先行知晓。”
“谢谢赵同学了。”
温知著向赵婉怡行了个同学礼。
赵婉怡脸颊微红,有点不自然,她偏偏头,转移话题:“温同学,为何在上京府衙门前?”看样子,还郁郁寡欢……
温知著犹豫一瞬,说了自己来此行的目的。
“你找同知要府试的样题?”
赵婉怡自觉声音大了,下意识捂住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这怎么行呢?这是舞弊啊!”
“不不不,赵同学你误会了。”温知著解释,“我找同知借用的是往前十年的真题,今年的如何,你我皆不知晓,同知定也不知晓。你也知,大印开考多年,区区县试、府试中考率都低得可怜,遑论院试、会试等。”
“中考率低,可能是大家学艺不精吧……”
“非也。”温知著摇着手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说,考试范围划归四书五经,可四书五经众多,哪字哪句是重点?谁人知晓?”
“那字字句句皆可是重点……”
“道理如此,事实不如此。人之精力有限,若方向走偏了,怎么也走不到终点。所以,拿到往年真题,给学子们一个方向,不同阶段考试,不同阶段学习,有所侧重,这不是更好?赵同学,你觉着如何呢,可有道理?”
“好像……有点道理。”赵婉怡犹豫作答,“既是如此,你为何在府衙门前徘徊,而不进去呢?”
温知著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仰望天空,悠悠答:“我被同知请出来了。”
“……”
安静半晌。
赵婉怡迟疑问:“温同学,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的吗?你上回借我三本书,我尚未找机会答谢你。”
“不过三本书,无需挂在心上。”温知著随意道,“不过,你与同知熟吗?”
赵婉怡摇头。
“那算了,我自想办法吧。”
“温同学,等等。”
“嗯,怎么?你家人有和同知熟的?”
“那倒没有。但,温同学家有啊。”
“……”
温知著噎住,这话不知该怎么接。
她爹是皇上,和谁不熟啊?
片刻后,换温知著摇头:“不行,我答应家父,不能用公主身份行事。”
“温同学你误会了。我有所耳闻,同知似是你外祖父门生,你可找你外祖父……”
“不可不可。”
温知著拒绝。
原主与游家关系不好,现在她突然过去拉关系,有点唐突,不合适啊。
得等等。
“那你弟弟呢?”
“我弟弟?”
“对,三皇子。他和你外祖父关系甚好,若他找同知,说不定会不一样。”
赵婉怡小心建议。
温知著托着下巴沉思,一会儿,拍掌而叹:“好啊,关系的关系,可以!多谢赵同学!”
“温同学莫客气,能帮到你就好。”
赵婉怡平静的面容下藏着点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