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的老毛病又犯了,给点阳光就灿烂,得意忘形得不是一点点。
阿绫被那手腕上的力道一下子打垮了,她腿一软,跪在地上,有些绝望地喊道:“殿下,臣罪该万死!”
大概是因为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太伤心太害怕了,一时之间,她没控制自己的音量。
阿绫把头低在地上,并没有看见百里臻那只扬起的手,此时还定在半空中。他的眼睛里有些懊恼和惊讶,似乎是也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
但是,当他把目光落在脚边跪着的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上时,一阵难言的无力感霎时席卷了他的心中。
越是美好的东西,便越是脆弱。
到底,有些东西,是留不住的。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留住。
重活一世,他还是个孤家寡人。
“够了。”
男子的声音生冷而无情,一下子将这车内的温度降至冰点。
阿绫的手指,不自觉死死抓着地上的绒毯,头压得低低的,半句话也不敢说。百里臻最是讨厌聒噪,她若还继续求饶,倒是不知死活了。
下一步,就该是百里臻叫车外的无风,把自己扔出去了吧。
凭借这些日子她和无风之间不算交情的“交情”,他下手的时候,应该不会完全无所顾忌......吧。反正,只要不是使劲儿往地上猛掼,她多少都能苟活。
虽然对自己的小命很是担忧,但阿绫对自己“下嘴”的时候,却也是不客气:
她这素来趋利避害的脑子里,大概是真的装了“上等米田共”,伸着脖子往百里臻这里送,还多管这个不能惹的男人的闲事。活该,真是活该,被摔死都是活该的!
阿绫怂成一小团趴在地上,等了半天,却是没等到属于自己的“死亡判决”。
噫,啥情况,就算是死也给个痛快点的死法嘛!
“既然知罪......”正想着,那个已然站起来,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男子,终于开了金口,“那就把本王的地收拾干净。”
......啥,判决是死缓,劳动改造是擦地板?
哇,这......
她在做梦吗?
“多谢殿下......”阿绫颤颤巍巍地谢了恩,心中憋着的那口气却始终不敢松开。她小心翼翼地用两手撑起身子,而后直起腰朝前方看去,却见方才还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已然不知去向,再看一边通往内室的门帘,还在来回翻卷着。
......这是,去了内室?
“呼——”
见低气压终于回旋走了,阿绫终于将胸口淤积的那口气缓缓吐了出来。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她才发觉自己的整个脑门儿上和手掌心里,全都是冷汗。
百里臻的威压,连昨日山上凌云阁百十号杀手加在一起都比不上。
如果说昨日凌云阁的那股子杀气是想要你死,那么今日百里臻的威压便是教你生不如死。
明明是这样......
明明是这样,他却如此轻易饶过了她?
虽然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思及百里臻那要死了的洁癖症,这于他而言,便是顶天大的事儿。可即便如此,他除了当场冷脸之外,却到底敛住了自己的脾气。
这,并不是百里臻第一次对她宽恕了。
果然,他还是顾念着贞阳公主的面子吧。
穿越至今,贞阳公主驸马这个身份没给他打来多少荣光,却是流言蜚语和落井下石居多,却偏偏,在百里臻这里,成了挡箭牌。
「睿王与贞阳公主二位殿下感情甚笃。」
那么,如果有一天,这样的百里臻发现她的真实身份的话......
只是这么一想,阿绫便不寒而栗了。
绝对,不可以......
百里臻在内室换完衣服之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方才,他就是用这只手,打开了她的手。
当时,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去打她的,他只是想制止她不要乱动的......
一想起阿绫方才的动作,百里臻的脸颊和耳根处便不觉一热。
可是......
在她看来,自己是发了怒吧,所以,她会害怕成那个样子,会跪地求饶,明明不刻前,那张脸还对着自己那般明艳地笑着。
想抓,却抓不住。
真是,事情只要和她搅在一起了,那边跟乱麻似的,越绕越紧,越绕越乱,根本解不开了。
百里臻越想越觉得心烦,索性挑了帘子出去,就见那个正在“劳动改造”的人,跪坐在地上,先时地毯上沾污的污渍已经被她处理了个干净,可她却对着一个盒子垂眸不语,表情,似是还有些悲戚。
悲戚......?
为了......
百里臻朝那盒子里一看,登时黑了脸。
......居然是为了那两个掉地上的团子!
好,好得很。
司马绫,你真是好得很!
百里臻二话不说,抄起那地上的盒子就朝车窗外一丢。
阿绫对着空空如也的地毯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惊讶地朝着换了身衣服之后已然落座的男子看去。
她的目光从他的腿一点点往上移,移到他的胸膛,移到他的下巴,移到他的眼睛......
不对,她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
阿绫的目光又从百里臻的眼睛一点点往下移,待移到他小腹左右的位置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整张脸瞬间爆红。
她刚刚,拿着帕子,究竟擦了什么?(????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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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小剧场:
阿绫:我刚刚是不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臻臻:你现在才意识到吗?
阿绫:那......怎么负责?
臻臻:唯有,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