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昨天夜里染了风寒,早朝便推掉了。
寝宫内的药味儿浓厚,酸涩的滋味遍布在四周,黎善几次要夏娟打开窗户通个风,都被对方给变着法子拒绝了。
黎善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夏……”
结果刚发出一个音节,喉咙就像是火烧一样的疼。
顿了顿,她慢慢闭上了嘴。
这些在寝宫内伺候的侍女里,只有夏娟是陪着黎善长大的。夏娟的话,她多半是会听进去一些。
黎善睁着眼愣愣的看了会儿紧闭的窗户,然后慢吞吞的翻了个身。
脑袋昏沉,眼皮沉重得厉害,黎善几乎是不受控制的阖上了双眼。
意识逐渐飘远,像是沉浸在偌大的海洋中,耳畔的声音忽远忽近,依稀能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向她靠近。
渐渐地,又响起了对话声。
这个声音……
不是夏娟,黎善蹙了蹙眉头。
是……
黎善缩在被子里,呼吸变得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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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善烧得面色苍白潮红。
苏拾一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眉心轻皱。
怎么才一天没见,就病成这副样子了。
室内的药汁味浓郁,苏拾一沉沉地叹了口气,替她掖好了被角。
寝宫内很安静。
黎善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也不记得是做了多少个梦,眼皮干干的,不是很想睁开。
心里正纠结着,翻了个身,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黎善忽然睁开眼。
“醒了?”
苏拾一眸光柔和,对上她怔愣的眼神,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睡觉睡傻了?”
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姑姑……”黎善眨了眨眼,抬手捉住她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哑着嗓子说,“你来啦。”
苏拾一任她将自己的手捧在掌心,眼角弯了一下,“听夏娟说,昨天夜里你硬说要赏雨景,所以一整夜都没有关窗?”
夏季多雨,都是一阵一阵的。
夜里下起雨来,又湿又冷。
她浅浅地“嗯”了一声,双手合握着她的手,小声解释:“昨天的奏折有些多,夜里批奏折太无趣了……”
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控诉,黎善抿着唇:“你昨天也没有来。”
苏拾一哑笑,捏了捏她的手指,“那为什么不送些奏折到丞相府?”
黎善撇嘴,“不想送。”
“就因为昨天没来,”苏拾一伸手撩过粘在她眼尾的发丝,轻声问了一句,“就不高兴了?”
黎善偏过头去哼哼两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很明显不是高兴的样子。
苏拾一轻笑一声,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现在高兴了吗?”
“……”
黎善转过脸来,漆黑的眼睛有些湿漉漉的,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拾一。她抿了抿唇角,嘴硬道:“还是不高兴。”
其实心里在见到她时就高兴的要跳起来了。
苏拾一瞥见她红润的耳垂,弯了弯唇,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那怎么样才能高兴?”
“你再……”黎善轻咬了一下唇肉,目光躲闪了一下,“再抱抱我。”
再亲一下这种事,她说不出口。
“再抱抱我,我就高兴了。”
苏拾一眉梢轻挑,“只是抱一下?”
“嗯,”黎善半撑起身子,微微颔首,长睫半垂,声音小小的,“就抱一下。”
长发如墨,顺着她的动作滑落了下来,有些散在肩头,掩住了小巧红润的耳朵。
“好。”
苏拾一的双臂拥了上去,环住了黎善清瘦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苏拾一弯着眼睛笑,“现在高兴了吗?”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