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夏看着那副画,瞬间出神。
林小雅又觉得她很可怜,看得出巫夏很爱朱伯庸,朱伯庸的这种做法大约真的伤了她的心。
她会那样说,只是最后的骄傲?
林小雅走过去拍拍她的肩,正要挂布,巫夏突然转过头,一双瘆人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他是鬼。”
一片寒意瞬间爬上林小雅的心头。
巫夏发现朱伯庸不对劲已经有几年。
“有时候他突然会消失几个天,说是在国外什么地方发现了矿脉,再回来,桌上堆着五颜六色的宝石,有一次有一枚拳头大小的粉水钻。”
“他曾经做过珠宝商,如今当□□好,这么大的钻石不好弄,一定是出差的时候去外地调集或者购买的。”
“但是碰巧那天我看了国际新闻,说某个国家在一条矿脉发现了巨型粉钻母,已经开采下来,运出来后可以切割成多大的成品。”
“我对宝石有一定的了解,新闻里接着说,这颗粉钻母在矿道里运输时神秘失踪,而他送给我的这颗尺寸跟新闻里预估尺寸一模一样。”
“巧合?”林小雅试探地问。
“不可能,这么大尺寸的粉钻,在全世界都寥寥无几,而且都有备案。”
“这只能证明他可能参与了后期盗卖或购买赃物行为。”
“不,你不了解他。”
“他还会啵~的一下就不见了,特别是半夜睡在我旁边的时候。”
“怎么啵~的一下?”林小雅难以理解。
“就是啵~的一下,被子表面出现水纹流动的痕迹,我掀开被子,里面什么都没有,过一会儿,他却从浴室里走出来,说我睡迷糊了。”
这个听起来有点玄。
“但也不能证明他是鬼。”
巫夏产生了迟疑,“他白天都在睡觉,喜欢晚上活动。”
“那只能证明他的作息习惯不好。”
“不,他真的是鬼,我没法证明,也不想证明。”巫夏闭了嘴。
“所以,你现在是?”
巫夏缓缓睁开眼睛,“我也改变了作息和生活习惯,再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慢慢变成鬼,他大概是发现了我的意图,想用这种方式让我离开他。”
@¥%&&%……
“厍鸣,我们走。”林小雅一秒都不想多待。
一直安安静静的厍鸣突然开口,“他不是鬼。”
冰蓝色的波纹顺着地毯缠上巫夏的脚踝,消失不见。
巫夏奇异地看着这个少年,她想反驳,但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少年没有骗她。
“那为什么?”巫夏的脑袋有点发蒙。
厍鸣坏心眼地说,“肯定有秘密瞒着你,或许正等着你去挖掘。”
巫夏觉得迷蒙了很久的脑袋突然清醒过来,她在林小雅诧异的目光中快速站起来,大约很久没吃东西,摇晃了下走到一面镜子前。
她利落地梳起头发,不复刚才的有气无力,猛地转过来想表现自己的飒爽,又摇晃了一下。
林小雅指着沙发,“你可以先坐下来吃点东西。”
巫夏望着厨房,“冰箱有面包,帮我拿一片,不,全部拿来。”
半个小时后,巫夏终于有了精气神,只是眼睛下的乌青还是很严重,也不知熬了多久。
她喝完牛奶,“你说朱伯庸想干嘛?”
对于巫夏的转变,林小雅有点没适应,她小心翼翼地在对面坐下,示意厍鸣先跑。
厍鸣刚才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再也没吭声,仿佛随便说的,又仿佛小朋友的恶作剧。
林小雅只好将朱伯庸的打算再说了一遍。
巫夏抱着胳膊一脸咬牙切齿,同一张脸却是两种不同的表情,林小雅突然有种朱伯庸麻烦大了的感觉。
巫夏很快抬抬下巴,“正好我也有话跟他说,你帮我带给他,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把东西带给他就好了。”
巫夏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很快在上面签了字递给林小雅,“这是离婚协议,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离婚。”
“这……”这个转折也太离奇了,比听见朱伯庸是鬼还离奇。
巫夏看了林小雅一眼,开启吐槽模式,“你看见的那副画,画得怎么样?很好是不是?上面那个男的,你知道是谁吗?没错,就是朱伯庸,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见过现在的朱伯庸对不对?不介意告诉你,很多时候,我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跟一头猪睡在一张床上。”
“我是个很有天赋的画家,为了他住在这个破小区整整八年。”
“他长得帅我就忍了,赏心悦目对不对?”
“我拒绝跟一头猪生活。”
“你告诉他,让他立马在上面签字。”
“不签字?我可以拍十个不同的小三爬我家窗户的照片,管够。”
“这些年,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吗?明天,我就让他有儿子叫爸爸!”
“我的追求者永比他想象得多。”
林小雅被送出去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巫夏冲厍鸣挥手,“小弟弟经常过来找我玩,我可以把你俩画得非常漂亮。”说完,带着乌青的大眼睛冲两人眨了眨,怪惊悚的。
直到大门关上,林小雅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
突然觉得,朱伯庸大约是不想看到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