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琳和他做“接吻练习”时候的神态,和她抱起长毛宠物猫鼻尖碰鼻尖时的表情相差无几。差别只在于猫是她的宠物,而他是她母亲的男孩。
于是他笑得更加灿烂,含情脉脉的,向她摊开掌心:“我希望你收下这个。”
罗莎琳挑起眉毛。她的双眉是整张脸上最英气的部分,她坦然颐指气使的魅力大半来自眉眼,也令她更像父亲而非母亲。罗莎琳曾经为母亲露骨地偏爱弟弟而躲到佣人放清洁工具的橱柜里抽泣,在他打开柜门时强横地抹去哭过的痕迹。但她可能从来没想过,母亲不爱她的原因简单得令人发笑--那只是因为她漂亮的脸让爱莲娜想起丈夫,还有他们是如何交合后有了第一个孩子。
“听说人即便死了,指甲和头发也会继续生长。那么就算我死了,这缕头发也会代替我继续活在你身边。”阿廖沙一边说一边想发笑。这散发着腐臭气味、逻辑不通的说法如果也能叫做情话,那么他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点想以这种方式留下来。
罗莎琳拒绝得很干脆:“这不合礼仪。我不能收。”
阿廖沙便张开五指,任由发丝垂落在地,将剪刀随手一放,从罗莎琳身边走过去。
身后传来两个词语的短句。轻得像是幻觉。
他没有停下,又走了两步才问:“你说什么?”
“我说,别死。”罗莎琳口气平板地答。
阿廖沙意外地向后仰头,参差不齐的发梢轻轻摇晃。他说:“你也一样。”
罗莎琳笑了,她笑起来时有些娇憨:“我?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些?”
“死神总会来找我们每个人的,早晚的区别,”阿廖沙终于回头再看她一眼,“罗莎琳小姐,你会为我祈祷吗?”
沉默了一瞬,对方漫不经心地应道:“如果我记得起来的话。”
于是阿廖沙离开女主人的卧室,在来寻找他的女仆的惊叫声中走出去,一直走出去,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Notes:
真假虚实对阿廖沙来说并不重要。他不求被理解,甚至可能没怎么试过理解自己。比较适合他的动词大概是“发生”,他就那么发生了,与弥雅碰撞出火花亮了一下,也许获得了意义,也许没有。总之是个到最后都充满谜团的家伙,从哪里来、怎么做到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