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样真的好吗?”
梁欢神色淡淡喝光药汁:“没事。”
福丫仍是担心:“要是殿下知道您吃这个……会不会生气?”
肯定会生气,只是前途未明,她没有那个勇气用另外一条生命陪搭上,若前世一直没有身孕,是因为有人暗中下药,那这一辈子她躲过了这一劫,兴许她跟宋承会有孩子。
只是眼下这形势不应该有新生命参与进来,她跟宋承会走到哪一步,谁也不知道。
梁欢抽了帕子擦掉唇边的药汁:“不是要看账?账本呢?”
她是庆宁殿的女主人,再过不久是她嫁进宫中的第一个年节,庆宁殿的采买各宫用具都要从梁欢手中过一遍,太子妃身份尊贵,其实也不用看这些鸡零狗碎的账目,不过是因为嫁进来第一年,也要有个女主人的样子。
女使们将厚厚的账册送进来,这些账女官们已经看了一遍,也无人敢做假账,梁欢走个过场,随意翻看了些,她不能拿出一副计较苛刻的样子来。
弦音从外面进来行了个万福低声道:“太子妃,您的家人已经到了延陵,眼下应该安顿下来了。”
梁家离开延陵多年,在延陵的老宅需要修葺,爹娘这年怕是过不安稳,祖母祖父年纪都大了,梁欢虽然知道后来梁家回了京师,可心里还是担心的很。
弦乐安慰她:“太子妃莫要担心呢,殿下安排了一队人护卫梁大人他们的呢,这会他们也该往回赶了。”
梁欢捏着毛笔端点了点头,心头滋味有些复杂,不晓得是该感谢宋承好,还是该去无视他。
另外弦音又回禀了前些日子梁欢让查的事情:“太子妃猜准了,果然那宫女不在宫中,倒是有这个人,从咱们这出去后,就出宫去了,眼下在哪还不知道,想要在京师城中找不容易。”
“大海捞针,”梁欢沉吟,能将人趁乱安排进她的惠风宫,又很迅速的把人弄出宫去,除了宫中的贵人,谁有这样的本事?
她合上账本,走到内室坐下,弦音见她沉默不语,轻声道:“太子妃,这事告知殿下,让殿下去查,殿下一定可以找出是谁在搞鬼。”
弦音,弦乐都是宋承的人,而且都有身手,梁欢曾暗中估摸,这两个人怕是比福丫还要厉害。
他蛰伏多年,暗地里做的事情,梁欢从前不知,眼下他入主庆宁,身边的人渐渐的冒出头来,杜皇后没有察觉,她却发现了,这些人都是宋承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在培养。
她盯着弦音,想从弦音脸上看出蹊跷来,真不是宋承的作为?毕竟她是一个出生不够显贵的太子妃。
沉沉的目光里,梁欢低声道:“这事就先搁着吧,以后注意,不是庆宁殿的人不要进惠风宫,太子身边也一样。”
弦音应声下去,梁欢在屋里坐了好久,屋外风潇雨晦,北风呼呼刮过墙头卷的庭中花木簌簌作响,明天肯定会比今天还要冷上几分。
宋承进来,就看到她灯都没点,人在屋里发呆,他有些心疼,在梁欢身边坐下,轻声道:“别担心,你爹娘他们已经到了延陵,这会该歇下了。”
梁欢回神:“是护卫的人回来了吗?”
宋承点头:“路上还算好,天气冷,你祖父祖母的马车里都放了暖炉子,铺上厚厚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