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这会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得了,宋承打发人连夜出宫递消息,只要交出兵权,罚些银子,就不是灭门的大罪,梁老爷子看到太子的亲笔信大松了口气,对着垂头丧气的梁二爷夫妇安慰几句,梁家的女儿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梁欢吃完洗漱上了床,该睡睡,该喝喝,上床前还吃了碗花茶,宋承也盥洗好进了屋,摘掉发冠揉着头皮,梁欢拿了牙梳给他轻轻梳拢长发。
宋承无意道:“皇后思念大哥思念的紧,精神都有些不好了,过完年我们一起去庙中给她祈福。”
梁欢默然不语,她什么都知道他巴不得皇后疯掉,却还要做出这样的冠冕样子,也真是难为他了。
梁欢看着镜中宋承俊秀的脸,忽地道:“皇后想念宋显,那死去的人能感觉到活着的人在思念他吗?”
宋承失笑:“鬼神之论,不值一提。”
梁欢笑了声,放下梳子,结束了这个话题。
她先上了榻,迷蒙着要睡去,宋承才放下书掀开被子上了床。
“不过我曾听鲁道士说,世上有种祭魂法,可将死去的人重新召回世上。”
梁欢都快睡着了,听了这话睁开眼。
“死去的人召回世上?”
宋承不大相信这些,提了被子躺下来:“是啊,说是用自己的生魂祭天,就能将故去的人重新唤回到人世。”
他说完笑了下,觉得这种事就是无稽之谈。
梁欢眼睛睁的大大的,生魂祭天,将故去的人唤回人世?
她为什么会重生?难道真的是因为有人用魂灵祭天吗?
心爱之人?谁是她的心爱之人?又或者……她是谁的心爱之人?
“怎么了?刚才不是就喊困?这会眼睛睁的这样大,是睡不着了。”
宋承不晓得她在想什么,以为她被自己说的这些鬼神之说给吓着了。
安抚的揉着她的脸,亲亲她额头,想到无穷无尽的政事。
叹了口气:“从前还以为当皇帝就是坐的高高的,指挥大臣们做事,谁想却不是,每日里的奏疏看也看不完,这便算了,还要跟御史台的那些个谏官据理力争,谏官掌规谏讽谕,若皇帝言行稍有偏差,那些个酸臭咸菜御史们就是谏诤进言,引经据典说的皇帝好像是犯了天大的错一样,若是一意孤行,又会被说成是独断专行的暴君。”
酸臭咸菜?
梁欢哈哈大笑,前世宋承就称那些御史大夫是酸臭老咸菜,原来他从当太子开始,就这样说那些人了。
“你笑什么?”
梁欢噗嗤噗嗤的笑:“就是觉得你这话说的很贴切。”
宋承见她笑的眉眼弯弯,他也开心:“当皇帝也没那么快乐,我瞧着我父皇就当的很辛苦,前日他还跟我说要禅位给我,他要跟着鲁道士一起去上清宫修道享清福。”
宣和帝这样说了,那宋承登基的日子就快到了吧,梁欢记得前世也是宣和帝禅位给的他。
宋承眼底透着亮,伏在她耳边:“阿欢,我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后了,你高兴吗?”
梁欢只想叹气,高兴吗?换作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很高兴,前世的自己当了皇后一开始也是高兴的没边了。
望夫成龙,望夫成龙,夫婿有朝一日成了真龙,自己跟着成为一国之母,接受百姓叩拜,享极尊贵荣华。
梁欢不忍心拂掉宋承的高兴,嗯了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