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小姐对白善一往情深,薛七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当真要帮我?你不是……”
秦若之一扬眉梢,“我秦若之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你有什么法子,尽管说,我帮你。”
薛七这回倒是对秦若之有些改观了。
秦大小姐刁蛮任性是出了名的,可唯独对白善却一忍再忍。大抵便是世间女子坠入情网后的常态,薛七并不如何意外。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善对秦若之没有男女之情。
这便罢了,年少时的执迷不悟也是一种逸趣。
坏就坏在,白善和林沅有一腿,而薛七自己不知该如何将这回事告知秦若之。这件事久久萦绕在他心头消弭不去。
所以此刻见她徒然醒悟,薛七非但没有怀疑,反倒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秦若之总算是想明白了。
他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殊不知秦若之比自己还大上一岁,“你现在看清局势还不晚。”他一顿,瞄一眼前头的白善,压低声音道:“我有一妙计,只是还得劳你去林沅那头费些周折。”
“你附耳过来。”
——
林沅这时对朱凤已经到江州之事浑然不觉。反倒整日乐此不疲的在沈青竹耳边煽风点火。
她的计策十分简单。
沈青竹虽脑子有些问题,但其野心货真价实。只要认定与邵景结交对自己有利,哪怕再如何受阻,沈青竹也不会退缩,甚至,他会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这是林沅想看到的——邵景被沈青竹缠住无法脱身。
而邵景此人能被白善这般看重,大抵也不是个寻常人物。如今或许还未被他察觉出不对,待之后发觉沈青竹只是个障眼法后也应当会有所行动。到那时,白善等人已到了江州,邵景如何,就不干她的事了。
林沅美滋滋地不费吹灰之力便坐享其成。这还是朱凤教她的。
只是世事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林沅这日收到了方婉发来的帖子。
帖中只说在酒楼一叙——林沅自认为和她可没什么好叙的。她瞅着眼中的帖,心底琢磨了片刻,吩咐绮云更衣。
绮云一边取来薄纱披帛为她披上,一边纳闷嘀咕:“莫不是咱们之前把她得罪得太狠,今儿就来找咱们算账了?”
林沅将手中帖子一扔,“到底是不是算账,去了才知道。”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寻到了帖中约好的酒楼。迈进雅间,方婉已等在里边,桌上只摆了些茶水轻食。
她今日头戴金玉玛瑙步摇,鬓上簪几朵翡翠雕花,一身轻纱短襦半臂紫对襟,红绫金线织绣裙。略施粉黛,双眸含水,与那日在船上时的落魄模样大不相同。
绮云心道原来就是一个去亲戚家打秋风的,这般花枝招展地给谁看呢。她总觉得方婉就是来找茬的。
林沅入座后,二人笑着客套一番,又略用了些些茶水糕点,方婉一会儿说天气,一会儿说江水,始终没个重点。
林沅更不急,由着方婉的话头变来变去,只字不提方婉今日邀她出来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