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府尹立即应允,并且安排两个衙役前去传唤这侍女前来公堂。
林安氏这才朝另一个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个侍女福了福后,这才随那俩衙役离开回府唤人。
林安氏指示护卫拿着那画相给在场的民众看,“大家做个见证,这是那喊冤告状之人亲口承认的女儿,大家都听见了……”
“是,我们都听到了。”人群里立即有人应声,随后就有人开始起哄,还是那句都听到了的话。
林安氏忙朝民众行了一礼以示感谢,“谢谢大家的帮忙,还请大家记住这画相女子的长相,不然让人有机会赖账。”
这么一说,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民众,立即用心去记画相中女子的长相,甚至连画中人的小特征也有人去记。
林安氏成功煽动民众参与,至此,她方才暗暗松了口气,算是不辱自家姑娘的叮嘱。
公堂之上吵嚷的是看热闹的民众,议论声也是他们发出的,原本他们还站在告状的老妇和老头的那一边,可现在看到九王府的下人的坦荡反应,众人的态度又悄然有所变化。
这些都看在京城府尹的眼里,他跟赵裕是打过交道的,以前就留有颇为深刻的印象,但都不及这次,他府里的下人都能有这水准,可见赵裕颇为知人善任,或许他以前低估了赵裕。
此时的赵裕和容静秋并不知道因为这一场官司,他们将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场官司的进展,不但容静秋在关注,四王爷夫妇更是密切留意,并且第一时间知道公堂上发生的事情,原本他们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逐渐却觉得不对劲,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没过多时,派去传唤本案关键人物前来回话的衙役把人带到,那女子一走出来,顿时让人哗然,因为这女子正是画中人,那长相神韵,都由不得人睁眼说瞎话。
那女子一到了公堂,就平静地朝京城府尹行了大礼,然后又朝林安氏行了个福礼,“林嬷嬷。”
林安氏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这女子到那告状的老妇面前,“这是你闺女吗?”
那老妇睁大眼睛看向那一脸平静的女子,一副见鬼的样子,然后立即摇头大喊,“不是,她不是我的闺女,我闺女不长这样……”
林安氏并不慌,而是冷声质问,“刚才我拿着画相问你时,你说这是你的闺女,现在人到了公堂之上,你又说不是,说话出尔反尔,你这是何居心?”
“我……”那告状的老妇辩解不清,只好转头朝京城府尹大声喊道,“他们这是在使计逼民妇……”
“哦,谁在使计啊?”林安氏拉着那一脸平静的女子到民众的面前,“你们看看,这是不是画相中的人?之前大家可是说好要做证的……”
“这个林嬷嬷说得对,这就是那画中的女子,之前那民妇看着画相就承认是她的女儿……”看热闹的民众中立即有人道。
这下子舆论是彻底的一边倒,众人纷纷指责那老妇是在诬告。
林安氏得到舆论的支持,这才转头看向京城府尹,“大人,这很显然是有人在给九王府泼脏水,而且还是这种恶臭无比的脏水,民妇请求严查这老妇和老头是受了何人指使,敢公然到公堂之上来诬蔑皇家贵胄,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论罪当全家抄斩……”
那告状的老妇在听到林安氏刻意咬重的全家抄斩这四个字时,腿脚都软了,当即跪不住跌坐在地,她怎么都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弄成这样?她死不足惜,可不想真的连累家人,顿时朝老头看去。
老头全程都没怎么说过话,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京城府尹也暗暗叫苦,敢布这个局的人也肯定是皇家贵胄,他夹在中间份外为难,但如果不彻查,那就彻底得罪了赵裕,看这九王府下人的素质,他下意识地不想与赵裕为敌。
于是,他大力拍了下惊堂木,“安静。”
公堂再度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京城府尹,想知道他下一步的举动是什么,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京城府尹开始严厉审问那告状的老妇和老头。
迟来的板子打到身上格外地疼,那告状的老妇先忍不住,很快什么都招了出来。
“是有人出银子买民妇一条命来诬告九王爷的……”
林安氏听到这里,立即追问,“是何人出的银子?”
“我不认得,他一直蒙着脸……”告状的老妇一边喊疼一边道。
林安氏对她的话倒是有几分相信,目光很快落到老头的身上,京城府尹适时地让人加重给老头的刑罚,老头原本还嘴硬,最后敌不过屁股开花,立即招出更多的内容。
围观的群众里面立即有人喊道,“这老头说的人,我认识,他是四王府里的一名管事,我还卖过东西给他……”
林安氏立即着人把这人带进公堂,让他详细说,等他说完,她这才看向京城府尹道,“大人,为了公平起见,还请传召四王府的这名管事前来回话,是黑是白咱们当面说清楚,省得破坏了天璜贵胄的兄弟情……”
京城府尹心里叫苦,面上却是大义凛然,最后还是派人去传唤这四王府的管事。
容静秋一直在府里密切关注着案件的进展,看到事情朝自己划好的方向发展,她顿时松了口气,正好赵有有正到处找她,天大地大不如儿子大,她顿时赶去抱儿子玩,把这官司给抛到脑后。
直到林安氏回府,她这才记起还有这一档子事情还没有结尾,遂与儿子一边玩一边听林安氏禀报后续。
容静秋不由得感慨,人的长相果然很重要,四王府的那位被传唤的管事长得尖嘴猴腮的,一出现就处于下风,毕竟跟林安氏一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所以他揽下了所有的罪责?”她一面与儿子抛球玩,一面随口道。
“哪有这么容易?他原本什么也不招,可耐不住我们之前安排的人一步步引导,最后他不得不担下这罪责,”林安氏道,“不过老奴怀疑他来之前已经得了四王爷夫妇的指示,这是替罪的。”
这是惟一可惜的地方,若是能把四王爷夫妇拉下水该有多好。
“无妨,这样的结果正好。”容静秋轻声道,“这天下最难堵的就是悠悠之口,之前他们夫妻俩打的也是这主意,正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不一定非要把他们揪到公堂之上才算赢。”
真当大众都是眼瞎的不成?光是流言蜚语就够四王爷夫妇喝一壶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细思起来,看来她可以在这上面做点文章推动一把,就当是提前向四王爷夫妇讨要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