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却是看出不看淑妃这条走狗,而是居高临下地朝夏太后冷声道,“既然太后无法管束令侄女,那就好生养病吧。”
那凉薄的语气,让夏太后气得险些要吐血。
她跟皇后之间一直是很微妙的关系,但却又一直保持着平衡,彼此给对方脸面,虽有婆媳的名份,但彼此心知这名份就是虚的。
可如今,皇后撕下了这层面纱,直接就不给她好脸色看,她一个无儿无女又是寡妇的太后,是比不过皇后的,有着自知之明的她只能吞下这苦水,半点怨言也不敢说。
皇后冷哼一声,转身即走。
淑妃看也不看夏太后直接追随皇后而离去,毫无利用价值的夏太后哪配她多看一眼?往后也无需在夏太后的身上花心思。
夏太后看着之前还热闹不已的寝殿瞬间冷却下来,没有人在了,她才敢气愤地将旁边矮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在地,她虽然不似皇后那般把面子看是比天大,但当着那么多人被下了面子,纵使她自以为看得通透,也免不了心里失衡。
早知道夏薇是天生反骨,她当初就不该大发善心可怜她,让她自生自灭,她也就无法作妖,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皇后本以为被夏薇当众落面子就已经是极限了,哪知道,等她回到寝宫,就接到皇帝的旨意,着她为先皇后吃斋祈福,非但如此,还得去给先皇后扫墓,让先皇后感念一下她的为妾之道。
皇后当即气怒攻心,一口血涌上喉头,当众喷洒而出,然后就往后倒下。
“想要借有病逃过这一劫?”夏薇接到消息时正在给皇帝赐给她的鹦鹉喂食,嘴角一撇道:“想得美。”
而那只机灵的鹦鹉顿时嚷叫出声,“想得美,想得美……”
这鹦鹉的叫声逗笑了夏薇,她伸手轻戳一下鹦鹉的身子,“小机灵鬼。”
鹦鹉又跟着嚷道,“小机灵鬼,小机灵鬼……”
夏薇的心情顿时大好,把手里的米粒全撒给了鹦鹉当做奖励,拍了拍手,示意宫娥上前给她披上披风,“走,到陛下的寝宫去。”
她既然要做一代宠妃兼妖妃,哪能不去进进谗言?
于是,皇后带病去给先皇后扫墓,等这一切做完之后,她彻底病倒了,无论是从身还是到心,她都没法让自己舒坦起来。
“备纸墨,本宫要给太子和萧大将军写信。”
她不能再忍了,她要把这些将她踩在脚底下的人通通都杀光,这样才能心平气和。
容静秋把京里传来的消息看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跟赵裕道,“要起风了。”
赵裕冷笑一声,“有点晚了。”
容静秋看了眼他那不以为然的样子,顿时笑道,“你这是等不及了还是?”
赵裕伸手将她拉到大腿上坐着,一面亲了亲她的脸庞,一面继续处理公务,“不管是早起晚起,这口风总是要吹的,如今就看谁坐得住了。”
“太子那边?”容静秋一直对太子的印象不错,更何况还牵扯着容静季,遂有些忧心地问了一句,最后又给了自己的看法,“现在我们也不宜跟太子撕破脸。”
赵裕看到她皱了皱鼻子,遂笑着放下手中的笔,“谁跟你说我要跟太子撕破脸皮?只要他一天不垮台,他就是太子。”
他是太子这一派的人,这个身份现在可不能丢。
毕竟现在真正要跟太子斗法的人不是他。
容静秋闻言,既舒心又不免有些烦忧,要坐上那个大位,还有得磨,这个过程很是诛心,“我开始有些明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是什么意思了。”
赵裕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就是大笑出声。
容静秋不依地捶了他一记,随后也跟着笑了出声,她开始有些明白上辈子的赵裕,其实上辈子只要她试着靠近他,他们或许会是另一个结局,只可惜她开窍明白得太晚,那条充满艰险又苦心的路,他是一个人走完的。
她突然有些心疼地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上他略有些冰凉的唇,低低地道,“这辈子,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人独行。”
赵裕全身心突然沸腾起来,这样的一句话胜过千万句情话,他猛地扑倒她。
等荒唐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两人正享受着心贴近心的宁静时刻,外面突然传来了冯得保的敲门声,“殿下,西北的八百里加急。”
赵裕闻言,立即起身,容静秋也赶紧起来给他整理衣物,他不待整理完,就先朝容静秋摆摆手,示意她先忙自己的,然后他穿着还有些凌乱的衣物连鞋都没有穿就快步走了出去。
冯得保很是识趣,看自家殿下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遂一直站在门外不动,留给里面容静秋整理衣物的时间。
赵裕却是接过信当即就打开看了起来,果然,西北最先有动静,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打起来了。”他呢喃了一句,然后快步地走回书房挂着地图的地方,把打仗的地方都标明了出来,“去,把所有的幕僚都唤来,还有给宁总督传个口信,让他过府一叙……”
冯得保忙一一应声,知道这是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