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金氏还没来得及出声,皱紧眉头的容鸿却是想要喝责容静秋别胡闹,那边的领头的僧人却是听闻后眼睛一亮双手合十地上前,念了声“阿弥佗佛”之后,就朝容静秋道,“这位女施主,当真是我们念的经文有效,把人又救活了?”
“我可不知道,”容静秋有点无赖地道,“不过眼前他们确实像是活过来了,师父何不上前看一看,反正有佛祖保佑您,您还怕什么?”
那领头的僧人想了想,这小姑娘说得对,若是他主持的法事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以后他怕是水涨船高,被人尊为得道高僧,搞不好还能进护国寺享皇家供奉。
这么一想,他觉得这个险值得冒。
于是,这领头的僧人立即双手合十一边念经文一边走向从棺材里出来的四人,最后站定在老乞丐的面前,仔细打量他的神色,此时不知道是活动过的原因还是别的,这人的脸色不若之前的青白之色,而是微微有些泛红,看起来真的不像是鬼魂。
“这位施主,你这是活过来了?”
老乞丐经刚才守庄人的提点,心里顿时有了衡量,见这和尚走了过来,他正愁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起死回生的事情,如今看到这和尚,立即还礼道,“多谢这位师父念的经文,将我从阎罗王那儿抢了回来。”
领头的僧人这会儿见他彬彬有礼,再看地上有他的影子在,那这人就是个大活人,而自己是他能起死回生的关键,这么一想,他脸上当即露出笑容来,“不敢当,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只能说施主红尘未了,又还阳而已。”
老乞丐一听,当即高兴地笑了起来,然后又朝旁边的母子仨道,“你们也赶紧谢过人家师父,要不是有他,我们都做了人家刀下的冤魂了。”
之前的记忆他还有一些,记得是有个陌生人施舍了几个肉包子给他吃,他吃了之后当场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在棺材里,这么前后一连贯,他渐渐猜出了一些端倪,那个肉包子肯定有问题。
母子仨见老乞丐道谢了,他们也赶紧道谢。
女人到底没有老乞丐通透,她在现场找过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此时难免忧心不已,自己莫名其妙地从棺材里醒了过来,丈夫不知道是不是也遭了毒手。
于是,她赶紧拉住守庄人追问,“我家夫君呢?他在哪里?他是不是也在里面的棺材里?”她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生怕丈夫没能活过来,以后他们母子仨怎么办?
守庄人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翰林院编修杀妻儿一案这两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他自然也是听说了的,眼前的这个女人清醒后第一个找的就是丈夫,可她的丈夫却要置她于死地。
他不忍告诉女人这残酷的真相,而是下意识地就避开她。
女人见状,以为丈夫真的遭遇不测,她当即就慌了,想要撇下孩子去搜其他的棺材,如果丈夫死了,她背也要背着他回乡安葬。
容静秋看不下去这女人犯傻的样子,她既然是张季卿的童养媳,又经历过生活的苦难,她想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肯定不会弱,于是她轻轻地挣脱母亲的怀抱,缓步上前。
“这位大姐,你的夫君没有死……”
“那他在哪里?”女人立即将两眼看向容静秋,这年轻姑娘穿着精致,面容又高贵,让她下意识地感到窘迫和自惭形秽,但担心丈夫的心占了上风,所以她没有朝后退缩半点。
张季卿能娶到这样的妻子真是祖上烧高香了,偏他却不知道珍惜,真是造孽。
容静秋心里吐槽了一句,就没再隐瞒这女人真相,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女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下意识地不相信,“不可能的,不可能,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连鸡都不敢杀,如何敢杀人?”
“不敢杀鸡不代表不敢杀人。”容静秋很冷静地回了一句,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杀人又有何难?
女人还是呢喃着不肯相信,不过心里却想到那一锅粥,小儿子吃得最快,所以他最先晕倒,大儿子其次,最后才是她,晕倒之前,她还想着喊丈夫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你若不信,可以到监狱里面去问个清楚明白。”容静秋又再补了一刀。
在她看来,女人越早认清现实越好,这样才能重新规划未来的生活,毕竟还有俩个儿子要养,不是吗?